楚唯早就派趙子恒探聽清楚了兩家的信物,就等著兩家的投名狀,是以並不推讓,徑直讓杜若收下。
待兩家人分擺佈入坐,仆婢端上新茶。楚唯方纔叮嚀趙子恒,撤了畫屏。
兩家民氣中感激不儘,但麵對公主一時真不知說甚麼,既有默契的靜候楚唯發話。
時候未幾,楚唯素手重抬表示世人坐下說話,道:“老夫人與薛先生如此深明大義,我若再多虛禮,反而不美,疇昔的事,我不提就是。假以光陰,我必然還諸位一個公道。”
安插安妥,楚唯端坐在正殿的花廳裡,叮嚀趙子恒去請薛、梅兩家人來相見。
梅鐵道:“公主所言甚是,萬氏已經運營多年,我等因不肯黨附於他而開罪,想來那些安然無恙的鄉紳已經與他達成了和談,若如此看,扳倒萬氏實非朝夕之功。”
楚唯抿了口茶,淡然道:“梅先生所言非虛,但卻隻說對了一半。”
兩家人彆離被安設在東西兩廂,得了趙子恒的信,兩廂人都有些犯難,仆人隻說要相見,卻既冇說要見幾人,又冇說要見的是甚麼人。
梅鐵見狀,也曉得眼下冇彆的路可走,再躊躇下去恐怕連公主也開罪了,隻好硬著頭皮取下傳家之寶的墨玉扳指呈給楚唯。
楚唯也不急著解釋,穩穩鐺鐺的放了茶盞,方纔續道:“父皇夙來仁厚,又因著感念萬氏昔日的恩典,方纔托以國事,給了萬氏可乘之機,現在我既已發覺萬氏不軌之心,斷冇有再姑息養奸的事理,說到底,萬氏再大,也是打了父皇的名頭,知名之師,隻要折了萬世衡一人,他的翅膀天然作鳥獸散,我今有禦史台與都督府的支撐,假以光陰,天然有掌節製衡萬氏。”
如此寂靜了半晌,氛圍就有些壓抑,許氏和梅鐵暗悔疇昔冇有留意過這位公主,要曉得私養軍隊,那但是抄家滅族的重罪,如果答允下來,不知前程如何,可現在既受了楚唯的大恩,且楚唯所言句句在理,回絕的話更是無從開口。
“真正讓我憂愁的是眼下三國鼎立的局勢,所謂天下局勢,分久必合,三國之間,必有一戰,不過是個時候遲早的題目,我楚國立國最晚,又有南蠻擾亂,但卻也占了九州當中最為富庶之地,物產頗豐,就算不求一統天下,也起碼要保我一國子民安然。不瞞諸位,我今請諸位隱姓埋名,就是要培植一隊人馬,他日大戰之時,攻敵不備,不知各位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梅鐵也跟著說道:“萬氏結黨營私,我等本早有發覺,卻抱著獨善其身的私念,置國度安危於不顧,方纔招致本日之禍,現在蒙公主不棄,加以挽救,公主的恩德我等實在萬死難報,此後如何,但憑公主叮嚀,我等必然戮力為國。”
說著,微微的將茶盞向世人舉了舉。
語氣極其誠心,言辭激昂,擲地有聲。
饒是許氏和梅鐵如許的人精,乍聞此言,也驚得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
薛家和梅家都是寧死不肯承認勾搭流匪的罪名的,雲夢郡守直接打暈了薛寶清,搬動手指畫押了事。
寶盛田莊共三千畝,背靠半月山。
隻是保險起見,楚唯隻將線路奉告了杜若一人,此時也還不是奉告薛、梅兩家的時候,是以說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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