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那些先生，固然年事不等，做派倒是大同小異。都是整天板著一副臭臉，彷彿與我有仇似的。動不動就罰背、罰抄、罰打，三天兩端的去父親那邊告狀。不過一點屁大的事，都會把我往冥頑不靈、無可救藥上麵攀扯。煩都煩死了！”

張雨直白的道：“你如何那麼多廢話？既想籌議，就先說說你有甚麼前提！如果合適，我會當真考慮。”

江成陽無法的道：“有過兩個。一個宣稱有愧於心，隻乾了幾個月便自行辭館了。另一個因為太笨，不擅諱飾，是被父親趕走的。”

張雨斂起笑容道：“起首我要與你說清楚，我冇有向任何人探聽過你的學業，包含你的父母在內。你父母望子成龍，可謂不吝血本，前前後後為你禮聘了很多先生。從你五歲開蒙至今已有七年，就算你是一頭豬，也該讀了幾本書出來了吧？”

江成陽接著說道：“好的。今後我想讀書的時候，天然會讀。但我甚麼時候讀，讀甚麼書，不消你教，也不消你管，隻要你幫我把父親與母親那邊對付疇昔就行。相安無事的話，大師都費心。你曉得我家不窮，絕計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不算難堪你吧？”

張雨如有所思的道：“我明白了。你不是不肯讀書，而是不肯像你父親那樣入仕為官，一心隻想統兵交戰。是麼？”

“……你先說說看。”

“恰是，恰是！你如何曉得？”江成陽臉上的鎮靜之色轉眼即逝：“仕進有甚麼意義？統兵交戰不也是治國平天下？想必你已向父親細心探聽過我的學業了，這冇甚麼希奇，我也不必坦白。你答不承諾我的前提？從速給句痛快話！不然的話，我也隻好硬著頭皮持續想轍整你，找碴攆你！”

江成陽委曲的道：“我這不是冇體例麼？你看起來像個誠懇人，可脫手揍人、倒置吵嘴、栽贓讒諂，哪樣不比地痞地痞來得熟溜？我鬥不過你啊！再者你若冇有幾分真才實學，父親也不會請你來了。”

像張雨如許惡棍又無恥的先生，江成陽本來就是頭一回碰到。若論心機，哪兒是張雨的敵手？頓時被噎得直翻白眼，悻悻的道：“今後你不能隨便打我，也不準陰我、坑我。當然我也包管不再整你、趕你。在我父親與母親麵前，誰都不準去告黑狀，誰也不能說誰的好話。”

張雨笑道：“先彆忙著成交啊！今後我們暗裡相處時，隨便一點冇乾係。在外人麵前，師生之禮毫不成廢。除此以外，我會向你父親建議，請他每五日講求你一次學業，每旬日遞交一篇文章給他閱評。不然的話，不但是我混不下去，你也過不了你父母那一關。”

確如王躍所言，江成陽並不笨。揣摩了一宿，也曉得要先看一看張雨的底牌。倔強的道：“我接連被你揍了兩頓都冇去告你的黑狀，夠意義了吧？你先說！”

“信不信由你。彆打岔！其二，你必須遵循我規定的作息時候。每日上午我教你讀書，下午我陪你自在活動，早晨各顧各。”

江成陽嘟囔道：“不就是用來揍我的麼？還說不是凶器！”

江成陽的感受，張雨完整能夠瞭解。莫說是在這個年代，即便是在宿世，數以千萬計的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

“書架上冊本甚多，隻要兩處留有常常翻動瀏覽的陳跡。一處安排的是兵法戰策，指痕汙跡頗重，有的冊頁還捲起了邊。另一處則次之，安排的是四書五經。隻需用心一看，你的愛好豈不是一目瞭然？據此推斷，這些冊本你一定都能讀懂，但起碼申明你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