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恪恭聲道：“郡侯說得也是，這裡開封府前，禦道不遠，也冇人敢公開肇事。一會我歸去便找幾個老成的，在這汴河邊的門路上巡查便是。”

以現在徐平郡侯的身份，普通家裡也要有冰窖的，可他的住處太小，那裡有建冰窖的處所？隻幸虧中牟莊園裡采些金水河的冰，到了夏天再運到城裡來享用。

說過這些，徐平又問王恪：“這幾天我也冇去三司，聽聞比來炭價漲得短長，不知到底是如何回事？開封府置場賣炭，炭價下來了冇有？”

手爐在這些采冰的半大孩子手中通報著，暖著他們被冰凍得生硬的手。岸上的盼盼牽著翠兒，看著這些人，高興地拍動手笑。

叫過一個在大道上奔馳的半大孩子，徐平給他兩文錢讓他到本身家裡叫小廝過來，承諾叫人來以後再給他三文錢。

徐平認得出來，這恰是淩晨父親提及的手爐，專門請妙手匠人做的，代價不菲。

不是說富人的孩子就比窮戶的金貴，而是富人的孩子更輕易成為目標，天子腳下，總要儘量製止那些惡性事件的產生。

此時的汴河再冇了昔日的波光粼粼，河麵上也冇有了來交常常的船隻，光溜平坦如同一麵大鏡子。

找到在書房裡閒坐的林素娘，徐平問過才曉得翠兒一大朝晨就帶著盼盼去汴河邊玩兒去了，傳聞是去看冰。林素娘本來不承諾，耐不住盼盼再三膠葛，隻好放了她們出去。

這些大多是開封城裡的浮民，四周八方地來都城裡討餬口，隻要有一口吃的，甚麼活都情願乾。固然現在方纔入冬，冰並不好賣，也老是個能用力量混飯吃的謀生。

王恪歎了口氣：“這一場大雪來得俄然，門路一下不通，汴河又封了，船隻也不能通行。周邊縣鎮的炭都到不了都城裡，炭行的商戶坐地起價，炭價可不就一下暴漲。前兩天府公告急入宮，剛巧與範司諫一起入對，聖上發宮中炭半價出售，城中置場三處。不過炭行的商戶不知吃錯了甚麼藥，還是守著炭價不降，現在已經兩天了，場中存的炭已經所剩未幾了，將來如何實在可慮。”

這裡固然在區劃上屬於祥儀縣，但城內裡不歸縣裡管，而是歸屬各廂。本來廂裡也設有官員，掌管官方訴官司務，但文人士大夫以為這屬於吏人之事，恥於做這官。實際上廂裡仕進的大多都是武臣，辦理便細緻了些，不如開封府來得可靠。

宮裡發炭出來賣，定為時價一半，一是不想虧了本錢，再一個首要目標就是逼著炭行貶價。而炭行突破端方，拚著幾天不做買賣，就是不貶價，事情就費事了。

平時的汴河水流較急，年年有人落水沖走，開封府在河兩岸建有矮牆，製止有人靠近河岸，製止落水。不過這矮牆辦理不善，有的地段已經傾塌，便有人家趁便建了房屋出租，屢禁不止。

現在是汴河上第一次大範圍結冰，采冰的都是靠這討餬口的伕役，真正有氣力的大戶人家並不急在這一時，總要比及進入深冬以後再采。

有句話王恪冇說出來，現在的開封府知府張觀為人至孝，好學遵禮，實在是古之君子之屬。不過張觀吏才平淡，不知變通，隻會依例而循。現在照著前朝故事讓天子發了宮中存炭出來，但商戶卻不守端方貶價，他就束手無策了。

向徐平行過了禮，王恪道：“郡侯找鄙人來有甚麼事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