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雲姐姐檀雲姐姐，到底她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侯爺，侯爺您終究醒了！”頌德的確喜極而泣道。

“斷續草……寧京？”段雲衡喃喃道，倏然抬眸，抓住頌德問道：“現在是甚麼年號？天子是誰？殿下即位了嗎？”

中午的春陽暖人，花玉妍從小憩的榻上起來，眼角那邊濕濕的，轉頭一看榻上墊頭的錦墊，公然又是濡濕一片，彷彿一灘口水。

…………

夢，煩複的夢。

“不準去。”花玉妍另有些渾沌的眼睛一瞪，威脅道：“你如果叫檀雲曉得，我便扣了你三個月的俸銀，叫你冇錢買零嘴兒吃！”

“金牌令箭到，停止，都停止，竟敢對臨安候戰役樂郡主脫手，你們不想活了……”遠遠的宮中的內侍飛馬而來。

花玉妍做了一個夢，夢裡冇有一絲光芒，隻能聽到一個女子幾次癡癡地問著“他為甚麼不要我……”

春韭叫花玉妍一說，頓時冇了那心機，縮了縮眸光，道：“奴婢不去就是……”

“我曾覺得你是天下至情之人，可我不曉得，本來你無情的時候這般可駭……”曾經她愛他的時候，那般情深似海，可一旦忘了他，便再吝於多看一眼。

“是啊！”花玉妍深吸了口氣，自她醒來以後，便常常做如許的夢，可常常醒來又全忘了，隻是胸口抑地難受，彷彿經曆了一場甚麼大的悲哀似的。

恍忽間，曾經膠葛了好久的夢中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檀雲是府中主事的大丫環，當初第一回做夢叫她曉得今後，隔日便端來了一大碗的藥讓她喝下去，那滋味，她是不想再有第二回了，歸正就是偶爾做個夢罷了，誰冇夢過呢。

乾元二年冬，也就是說花玉妍才方纔不見，方纔被送去北程，說不定還冇有碰到周文征！

“他為甚麼不要我……他為甚麼我不要我……我愛你，阿衡……”

“乾元二年冬……”段雲衡緩緩放開頌德，乾元二年，太子方纔即位，清算朝務，也還冇有一統天下，他如何會又回到這一年？

她是失憶了，可她心中喜好的明顯是周文征，如何會……如何會……

秋風瑟瑟，捲起殘葉，仿若六年之前阿誰荒涼的院落，院中郎君白衣如霜，牆頭伊人紅衣似霞。

哪怕你恨我怨我，可也好過你再也記不起我，曾今的曲解他不屑解釋，但是他還是不想錯過。

…………

天下一統，這是新帝為剿除舊朝餘孽設下的圈套，百餘官兵的圍殲共同著高處的弓箭隊，天網恢恢。

“寧京？我不是應當在上京……”段雲衡俄然頓住，眸光移向本身的腿，摸索著動了動。

“如何……是你？”大口的鮮血從花玉妍的口中湧出，花玉妍怔怔地瞧著麵前的這個男人，為甚麼每一回她出事的時候總能遇見他？為甚麼他老是陰魂不散？

花玉妍看了一眼本日午後溫暖的春光，想來也是捧書細讀，吟詩作對的好光陰，便道：“去東院。”

春韭看著花玉妍，想起上回花玉妍俄然一聲不吭地跑到人家青樓屋頂上看了一個早晨的星星，圓圓的大眼睛平清楚透著不信。她是厥後的丫環，隻知這位主子曾大病一場，忘了前塵舊事，倒是真摸不透她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