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時河北郡一場兵禍，沃野千裡的糧倉變成白骨露於野的苦楚鬼蜮。姬延打量著多征收些賦稅補助河北郡，冇想到趙正大手一揮，幾十萬人逃到河西郡，成了秦國的順民。

“主子洪福齊天，也許是彼蒼諒解主子辛苦，多降幾天雨，好好灌溉我大周良田。”

“呱呱”

姬夜一聲暴喝，帶著幾分疆場上攢下的殺氣，管家仆人臉嚇得煞白，跪在地上哆哆索索不敢言語。

中衛將軍姬夜騎在頓時，凶神惡煞喊道，管家隔著門縫偷看他的麵貌，臉上一條五寸長的蜈蚣傷疤，怯懦的看一眼頓時嚇昏。

太子姬戰順理成章監國理政，前番有秋收廢太子的說法，但夏忙後大旱，秋收不必希冀了。

“爾敢！”

姬戰擦了把臉上的汗珠，蕭灑地一甩袖子，汗珠飛過殿門，落在台階上留下一絲陳跡。

“給我搜”

姬戰任命姬期為巡防使，觀察河道祈福求雨，本是個著力不奉迎的神棍活計。以往不知多少人因“辦事倒黴”被杖責罷官，底子是賭運氣的事，卻被姬期趕上了，立了大功。

就在這是，一個黑衣白的鐵麵老者拄著鐵柺走出，眼神陰冷，忘在這些士卒身上，士卒如同掉進冰窟普通。

像是淋浴頭俄然被翻開，大雨滂湃而至，僅僅停了不到兩天，洛邑四周再次昏黃起來。

親隨鎮靜地跪下道：“主子洪福齊天，主子就曉得。”

“大喜，朕要祭天。”

一山不容二虎，姬戰甫一上任，姬期無法地被趕出洛邑，整日沿著庸江，祭拜那位不知身在那邊的河伯。

大朝會上，姬戰壓著火當眾犒賞姬期，看著他樂嗬嗬的模樣，龍椅上的扶手差點冇被他掰下。

姬夜驀地揮手，倒是揮動兩下，這是他與部下商定的暗號，待會誣告姬期意欲抵擋造反，將其擊殺當場。

“監國太子有令，罪臣姬期領旨。”

“著王子期巡查河道，向河伯祈雨。”

“罪臣姬期領旨。”

前番三天強降雨，緊接著持續兩日，若不是洛邑建立在天柱山脈上，陣勢較高且建有完整的排水體係，早成了澤國一片。但城北相對為凹地，大雨降下第五今後，數十萬百姓自趕往城南小山丘陵，彷彿一夜間，漫山遍野被窩棚覆蓋。

“哈哈哈哈，天不斷我，天不斷我啊。”

“這便是與孤作對的了局”，姬戰冷哼一聲，穿戴小一號的龍袍坐上黃金九龍椅。

“可愛，如何老天也向著他。”

大周九王子府邸第二次被外人突入，這波人明顯更不規矩，一進門左搖右晃，似是打量府內有無值錢的物件，都雅的婢女。

“劈裡啪啦”

一隻青蛙跳到江邊荷葉上，鼓著腮幫子驚奇地看著大雨中顛笑的姬期。

天壇大祭，此次少了屋簷遮蔭，一套典禮下來，姬延汗流半升，幾乎昏倒在天壇。

姬延冇想到，這會成為他的最後一句話，間隔稱帝改元不過四十天。大周王朝第一任天子，中風癱瘓。

一樣的話不知喊了幾遍，冇有一人迴應，姬夜抬頭喝了口雨水潤潤嗓子。一指硃紅大門：“破門。”

“罪臣姬期安在，還不快領監國太子聖旨。”

姬期甩了甩臉上的水，耷拉著濕濕的袖子意氣風回到府邸，而後換了身新衣，倉猝入宮覆命。

“唉，機會未到，朕再忍忍。”

他彷彿忘了，大周建國來第一任天子此時還未駕崩，仍固執地躺在兩儀宮，每日口歪眼斜垂涎濕巾，聽內侍朗讀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