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那一刻，彷彿看到了葉祁的心，在滴血……

因為葉家實在人丁殘落，葉安安可貴以女兒身插手了葉家此次的送葬。

前有頭七千刀萬剮仇敵之血，今有上百棺木入土……這言論已經被吵到頂點，便是再忠心王事的人，現在也決然說不出，葉家不該造反，合該叫葉家人滿門死光……

第一捧土，第二捧土，第三捧土……

打頭的是葉夫人，然後是葉二爺、葉二夫人、葉三夫人、葉四夫人……說是大家的棺木，可在場葉家人誰不曉得，這內裡有些不過是衣冠，好些骨灰稠濁一處，底子認不出誰是誰來……

浩浩大蕩的望不到絕頂的送葬步隊，打頭的是葉將軍葉三爺和葉四爺，三個男人的臉上一點笑意冇有，不大類似的臉上，現在神采出奇的分歧：眉頭死死擰在一起，眼睛空茫的冇有一點焦距，嘴唇緊緊抿著，下顎繃緊，彷彿隻要一點點小錯，就能讓他們刹時發作出來……

一早，丫頭清算好統統，為葉安安穿上孝服繫上麻繩，一應金飾全數摘掉，隻在髮鬢上簪一朵白花。葉安安看著鏡子，才十幾歲的小女人端倪靈秀，一身白衣，平增了幾分楚楚不幸。不由得想起阿誰魂棄世上的葉久茹，她垂下眼眸：葉蜜斯，但願你在底下，已於你親人團聚……

“天道……不公！”他垂著眸子，咬著牙蹦出來幾個字，葉安安乃至都能聽到他喉嚨深處的顫抖，“母親嬸孃他們死得慘痛……可連送葬，卻都……”他已是哽咽不成語。葉安安刹時亦是無言。

那一句句棺木，前腳接著後腳分開，一具具，一個個，沉重的深棕色，那樣侷促的一個匣子，裝著的，倒是葉家人最最在乎熟諳的親人……

她眼底含淚，轉目去看葉將軍，卻發明，之前還在葉臨墳前痛哭的幾人，現在卻已冇了淚水，他們隻是死死睜著眼睛，看著這些棺木一一走過，身子乃至動也冇動一下，好久好久，直比及最後一具棺木分開，靠在火線的葉安安，才聽得悄悄一記嗤笑，倒是葉將軍嘲笑著：“先祖，您可瞥見了？我葉家本日之難……”殘剩的話，隱冇在葉將軍唇齒間，葉安安再聽不見，隻模糊見著，他隱在衣袖裡的手掌，狠狠捏成了拳……再回顧看葉家其他人，無不眼中含淚，背脊卻聽得更加直了。

葉三爺忽而跪行向前幾步，頭重重磕在青紅色花崗石鋪就的石階上，額頭刹時就起了血印，倒是麵色猙獰道：“老祖宗在上，我葉家此次大難，卻非天災，而乃*。望請列祖列宗在上，定保佑我葉家兒郎，以血還血，手刃仇敵，以報此仇！”那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恨意滔天的話語，連中間聽著的，都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隻是現在想起這話，再看看身後那連綴的葉家亡者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