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入口軟糯，透著淡淡的涼意，熔化在舌尖上滿盈開一股苦澀味道。

“吃甚麼。”季鴻八尺身長，站在小公子麵前好像一堵高牆，垂首冷目，更是看得民氣裡發寒。

指上還殘留這少年耳垂的觸感，涼涼的，彷彿剛纔吃過的冰皮月團。這麼一說，季鴻俄然又想來一塊月團了。

餘錦年在人群中喊道：“冰皮月團，一碗麪館獨此一家！送親朋老友、老婆後代，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一隻要一隻的嚐鮮價，兩隻要兩隻的成雙錢，如果成套買不但能打折，還送一碗麪館特製攝生茶包一個，買多套還能分外多送幾個月團！”

小公子被嚇了一瞬，很快就被麵前男人的邊幅吸引去了，一時驚為天人，語塞道：“你，你這裡有甚麼？”

“甚麼？”季鴻坐在床上，翻著本日的帳本，頭髮濕漉漉地披在肩頭。

月夕日前後家家都在製作月餅，有自吃的、售賣的，烤製月餅的香味能繞得滿城兩圈不散，餘錦年雖也能做些所謂的攝生保健的月餅餡兒來，但代價定是會貴上去，或許會有些富人感覺希奇，買一兩個來嚐嚐，倒不如薄利多銷來的賺。

“你如果能看出它是好東西，還用得著在這破店當伴計？”小公子挑起眉梢，彷彿一副紈絝後輩的模樣，斜著眼睛去瞄季美人，“美人如果缺銀錢，便去城東薑府找我，我定不會虐待了美人的。”

部下家仆見自家小公子如此豪放，將貴重烏玉賜給了一個麪館伴計，都捂著胸口感覺喘不過氣來。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公子挑逗的人多了去了，順手賞出去的珍寶也不計其數，一枚烏玉也不算甚麼了。

季鴻：…………

加上之前給吳嬸孃家做席，和給何家做藥膳賺來的錢，另有清歡小娘子送來的月團定金，就算扣去這些日子的花消，竟然也已經入賬十兩不足。

“喲，這東西真風趣兒，趕明兒在我家糖鋪子前頭也立個！”

季鴻：……那我剛纔救你出來何為？

“他……”餘錦年說了一半，俄然不吱聲了。

季鴻冷言：“牆上掛著。”

隻可惜個子有些高，不太高也有高的好處，花腔更多不是？

吃人嘴硬，拿人手短，季鴻隻好放下賬冊拿起詩集，翻開一頁讀起來。

再一看，竟然已經睡了。

賣完這批，又登記好統統預定月團的名單，已是早晨，季鴻梳洗過回到房中，見餘錦年正在數錢，一枚兩枚三四枚，數得不亦樂乎。

一聽季鴻如許說，餘錦年歡暢起來，撿了剛纔包好的其他幾餡月團，讓季鴻都嚐嚐。季鴻見他在興頭上，不忍回絕，就一個接一個吃下很多，至“嘗”完最後一個味，的確是撐得要橫著走了。

少年在此中繁忙著，貳心下發軟，也就冇有將前頭事說來煩餘錦年。

季鴻正不知他買了這白善土有何用，就看餘錦年挑出一塊小的來，直接在木板上畫起畫兒。

甚有人嘲笑道：“如許敗落小店做的吃食，你們也不怕吃得蟲子出來。”

季鴻因身材不好，被迫留在家裡看店，他站在櫃檯後等了好久，遠遠瞥見少年抱著一堆木頭返來，忙迎出去，接過兩根：“這是做甚麼？手都磨破了。”

小公子低頭一看，竟是塊抹布：“你――！”

實在，餘錦年隻是把它當作粉筆用了罷了，畢竟白善土成分首要就是碳酸鈣，想來和粉筆也冇太大辨彆吧……他本是想叫季鴻在立牌上寫個“預售月餅”字樣的，又想到也不是大家都認字的，便決定畫個月餅在上頭，瞭然好懂，豈不是更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