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灶間，沐昀已經叫了趙衍下來，兩人坐等吃食。洛明光一邊把鍋子架在灶台上，一邊問二人：“敦武千裡駒，文當采柏郎是甚麼意義？”

“何事？”趙衍還是把刀掛在牆上，坐到椅上斟了杯涼茶問道。

趙衍瞥她一眼，忍不住問道：“小三元懂吧？”

趙衍把手中的蘸料高高舉起，洛明光小短腿踮起腳尖夠了兩下無果，隻等悻悻然剜他一眼作罷。

萬事俱備，剩下就是他們的事了，洛明光便回身走向後門，方走到門口，聽範橘提大聲音，語氣頗驚奇：“韓釆柏？就是人稱‘敦武千裡駒，文當采柏郎’的采柏郎？”

已過了醜時，雨水還是不斷敲打著窗戶，這聲音耐久不竭，人們也已風俗，除非心境煩亂偶然入眠的人，實在影響不了就寢。

趙衍過來往灶裡加根柴，淡淡道：“采柏郎指的是南地望族韓家嫡子韓采柏，千裡駒指的是海陵候宗子陳千裡。”

他的房門上傳來一陣暗啞的聲響，似是有人在外悄悄排闥，門與門栓摩擦出的動靜。

這一頓飯也不知吃了多久，洛明光在樓上找趙衍習字，天然不清楚。

“照理如許的家屬應當曉得韜光養晦的事理，如何將韓采柏捧得這麼高？”洛明光敏捷轉移話題，不能被這倆人牽著鼻子走。

沐昀剛捏了一片番薯往嘴裡塞，聞言一怔：“你聽誰說的？”

他翻開薄被起家，趿拉上鞋子，把掛在牆上的橫刀抄在手中，漸漸靠近門口。

洛明光：“蘸料給我，不要吃了！”

洛明光把調製好的蘸料遞給兩人，沐昀顧不上再解釋，撈起一片羊肉放在蘸料碗裡。

“好嘞！”範橘應一聲，順手把銀子給身邊的侍衛，讓他去打酒。

沐昀往嘴裡塞一口羊肉，鮮美的滋味令他眯了雙眼，已是顧不上說話。

“方纔在前麵，範頭領說阿誰墨客是甚麼‘采柏郎’的。”

“哦----”洛明光秒懂，大略曉得這千裡駒必定有些才調，但至於這才調有多少，恐怕一分都能誇大成非常。

“是啊，多少人等著韓家出個連中六元的狀元公呢！”

沐昀探頭看鍋裡濃白的魚湯已經沸騰，忙將切得薄薄的羊肉下到鍋裡，邊道：“韓家百年世族，飽經亂世聳峙不倒，的確有些本領。家屬裡出過兩位宰相，五位堂官，當今禮部尚書韓汲便是韓采柏親叔叔，舉人十幾人來著？不記很多少了。其他有功名的不知其數。韓采柏是年青一輩的佼佼者，十三歲連中小三元，顫動天下，倒是有些真本領。”

沐昀嚥下口中的肉，分出一隻手給洛明光豎了根拇指，道：“我mm就是聰明！韓家天然不會這麼蠢，蠢的是禮部郎中常海，‘敦武千裡駒，文當采柏郎’這話就是常海說的。可貴在家裡不知愁白了多少根頭髮想出這麼一句，覺得既奉迎了陳貴妃，又阿諛了下屬韓尚書……”

刀被悄無聲氣抽出刀鞘，再把刀鞘緩緩放到地上，猛地一拉門栓刀舉過頂。

睡覺時點上一盞暗淡的燈是趙衍自幼養成的風俗。在冇了母親，父親又逼不得已避守邊陲時，那一點瑩然燈火便成為他的安然來源。

冇這麼補刀的！這倆人真是夠了！

趙衍的刀堪堪在範橘的頭頂愣住，雙眸湛湛停在他身上一瞬，頭往裡表示：“出去吧！”

“誇出千裡駒這話的是為了巴結貴妃？那甚麼采柏郎與千裡駒相提並論，也是盛名難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