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說你幾句還不樂意了，還敢給老孃甩臉子看，這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有種你飛一飛嚐嚐，看摔不死你……”

洗完衣服返來時，劉王氏和劉巧玲不曉得到那裡串門子去了，木柵欄門虛虛掩著，院子裡靜悄悄的。

一邊抱著腳嗷嗷跳著，一邊嘴裡不乾不淨：“遲早要上哥的床，提早親親如何了？奉告你啊劉翠花，現在乖乖讓哥哥親個夠，省的我動粗！”

她一句冇往耳朵裡進，內心想著，餵了這麼久的大肥豬，約莫也快被賣了，辛苦養大可惜連一口都撈不著，想想真叫人愁悶呢！

劉良貴睡眼惺忪從低矮的土坯房裡走出來，打個嗬欠道：“行了行了，彆吵了，每天這麼吵吵，累不累？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生！”

劉巧玲斜靠著門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添油加火：“就是，家裡就剩這麼一小罈子油了，還這麼華侈，爹給人家趕車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大錢，家裡還要蓋屋子，能省就省著點吧！”

她微微側過甚向張大娘笑笑點頭，腳下不斷向著河邊而去。

劉王氏和劉巧玲母女、這戶人家、這偏僻山村、這自幼被拐賣的經曆----不過是磨礪她人生的沙子罷了。

她躲著劉良貴的唇，抽暇朝天用力翻個白眼，然後抬起一隻腳狠狠跺下。

她不介懷這些，她介懷的是她們給她取的名字----翠花，這名字離完美隻差一句“上酸菜”了。

走到村莊中間，碰到張大娘和李娘子在門口閒磕牙，張大娘遠遠看到她，揚起臉笑道：“翠花，洗衣服去啊？”

劉王氏立即轉移了目標，拍腿痛罵劉良貴：“睡！還睡！都甚麼時候了，睡死你得了！死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娘，這還冇圓房呢就護上了，這如果圓了房還不把親孃都趕削髮門？你這不孝的小混蛋，老孃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長大，就是這麼酬謝老孃的？”

“可不是嗎，你剛嫁來冇幾天，冇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那才叫都雅呢，白白嫩嫩，十裡八鄉再找不出第二個！也不曉得劉王氏是從那裡弄來的這女人……”

見她抱衣服出來，劉王氏狠狠白她一眼，語氣硬邦邦道：“洗完了早點返來做飯，彆跟人閒磨牙遲誤時候，想讓老孃給你做現成的，奉告你，做夢！”

聲音漸次遠去，再不成聞，她勾起嘴角笑笑，低頭打量本身一身黑不溜丟的衣裳，另有扶在木盆沿上，一樣黑不溜丟的一隻小手。遐想當年……算了，不遐想了，黑了好啊！若不黑也換不來現在的安穩。

她低著腦袋掩著臉上的神情，倉猝往中間讓了讓，心道劉王氏的口水可真算是一年到頭四時不竭的這麼豐沛，比這祈元的雨水可強多了。

她把木盆放到院中支起的木架下，將袖子挽高，從盆裡拿出一件上衣擰乾，然後晾在木架上。

再取出一件衣裳，踮起腳往架上晾，剛把手裡的衣服抻好，俄然感受腦後生風，腰身俄然一緊，已被人從前麵緊緊抱住，旋即熱烘烘的氣噴在脖子上，一人喘著氣低聲道：“好mm，想死哥哥了，快給哥哥親一下！”

一聲高亢入雲的破音從灶房傳來，劉王氏橫眉立眼跨過門檻，指著她就開罵：“油如何一下子少了這麼多？這幾日做菜你到底放了多少？你個嘴饞的小蹄子，也不怕油多了糊了你的嗓子眼！一天到晚就為了一張嘴，如何不撐死你呢！你個敗家的東西，老孃幾天冇請你吃竹筍炒肉皮癢癢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