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聲淚俱下,話裡虛真假實,讓人瞥見了實處,自也把那些虛處給信了去。加上近兩年當我的替人,對公主府各種都如數家珍,連府上馬伕的小兒子叫甚麼名字都能一一道出,朝中大小事件更是不在話下,乃至連上呈的物證都種類齊備,偷偷替代的奏章或是駙馬在府中的檀卷應有儘有,如此一來,隻怕上高低下無人不信了吧。
我:“你就是不心疼我!”
我:“……若她生的比我貌美,比我都雅呢?”
直至現在,我總算是明白,聶然前些日子似是而非的話,究竟是甚麼意義了。
“公、公主殿下……”孫軒整小我完整呆住,旋即停戈而跪,叩首之聲反響殿宇。
我說,“不吵了,再過一會兒,會有好多人一起來和我吵,運氣不好,會被吵死的。”
我冷冷問:“國子監監生陸陵君是他康王的弟子這一點但是無庸置疑,既有各方人證亦有多年信箋物證,而陸陵君眾目睽睽刺殺本宮得逞在前,親口招認在後,連同畫舫沉船案亦是證據確實,他又是如何狡賴的?”
我垂下視線,“那我如果悲傷難過到厭世,你會如何?”
那“公主”緩緩抬眼,卻不看太子,而是轉頭朝往第三排宋郎生的位置,指著他道:“是他,是駙馬見民女生的與公主殿下極其類似,以民女家人道命為脅,讓民女冒出公主殿下,欺瞞太子、欺瞞皇後,欺瞞滿朝百官。”她垂淚俯身,“民女,民女厥後實在是擔驚受怕想要懺悔,可、可駙馬爺便說即便冇我,他還能找第二個第三個‘公主’,若非……若非是康王救了民女,民女現在隻怕已身處鬼域之下了……”
他底子不是煦方。
我應了一聲:“好,這便走吧。”
我揚起眉峰。
那與生俱來的皇家嚴肅又豈是成公公能對付的了的。他一張口,成公公似寒了一下,立時噤口。
“你不記得牛頭嬸了嗎?客歲我們還一起織過布呢,你手腕還讓狗娃給燙傷了,你不記得了嗎?”
薑公然還是老的辣,先前是我忽視粗心,藐視了這韜光養晦的皇叔了。
“哐當”一聲,長刀落地,梁方跪□伏在地上,“殿下……部屬知罪……”
這當中有隨和如趙首輔,平和如李國舅、安靜如衛清衡、平常如聶然。
我瞥他:“人家戲文裡的男人這類時候都會說,‘不要怕,有我在’的,哪有你這般催著女孩兒上疆場的。”
“白兄,聽到此處,你該當曉得,我說的阿誰他,是誰吧?”
我俄然想起陸陵君第一次亂闖公主府的時候,他在門外嚷嚷著――
康王滿眼粉飾不住的亢奮,像極了一個殺紅眼的劊子手,事光臨頭勝利在望,豈能不喜不自勝?
康王再度抬手,一隻指著宋郎生,一隻指著我,“來人,還不快將這兩個欺君弑主逆賊給本王拿下!”
我眯了眯。
我打斷他:“元宗十四年梁都司以戔戔一萬兵力擊潰南蠻五萬寇賊,後他負傷去世,臨終前囑托當年的中軍都督將你帶回京師安設為公主府親兵,彼時你夜夜練習長槍吵得本宮難以入眠,本想趕你走,但看你槍法精準就將你保舉給了太子殿下……梁方啊梁方,你身為太子親兵不服從於太子,彆人發號施令倒主動的很,令尊未曾教過你無端方不成周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