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抿唇一笑,隨口道:“說來,我分開都城太久,想同你探聽小我。”
安怡的睫毛顫了一下,吃得更大口,三下五除二吃完一個饅頭,又去拿另一個,中間還不忘拿起水囊往嘴裡注水。然後發明這水實在是茶水,固然已經涼了,但一點都無毛病茶葉很好的究竟,好久冇喝過如許好的茶了,她咂摸咂摸,又往嘴裡再灌了幾口,豪飲以後,總算是解了渴。
柳七更感興趣了:“和我說說,你都曉得些甚麼?”
“你好大的膽量!”柳七自找苦吃,也很氣憤,扔了馬鬃對著安怡高低垂起手來,安怡很不爭氣地敏捷抱緊了頭臉,鴕鳥似地縮成了一團,不幸兮兮隧道:“我不是用心的。”
向春秋最小的她探查她們這行人的秘聞,莫非這就是把她伶仃弄在這裡說話的實在企圖?安怡決計當真答覆柳七的問話:“百年大族裡頭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可多了,明天他算計我,明日我算計她,就是一家子骨肉,也有高高在上、吃魚喝酒的哥哥和落魄無依、衣食無著的弟弟。”
柳七的手並未落到她身上,而是歎了口氣,道:“不逗你玩了,吃東西吧。”
安怡悄悄的,又似是重重的道:“安安,安四老爺的獨生女兒,大理寺正田紹雲的長媳。早前她待我極好,年前我傳聞她出了事,彷彿和大理寺卿張春家有點甚麼關聯,卻探聽不著她的動靜,非常擔憂。”
安怡從指縫裡往外偷看,看到一片綠茵茵的草地,柳七笑容滿麵地坐在她身邊,口裡叼著根綠瑩瑩的草莖,麵前放著兩個明白饅頭和一個水囊。遠處散放著十多匹正低頭吃草的駿馬和謝惡人的那張玄色馬車,未有其彆人在,吳菁和陳知善、陳喜三人也不在。
因為對方隻是用涼水潑了安怡的臉,身上並未濕,她也就懶得轉動,籌算持續裝暈,以靜製動,多密查點真假,趁便趁著對方不重視的時候冒死蹦躂那麼一兩下。但對方明顯不想讓她如願,也不知弄了點甚麼探進她的鼻腔裡去撓了撓,頓時就激得她節製不住地打了個非常清脆的噴嚏,而她是自來不慣亂打噴嚏的,就算是來不及拿帕子掩著,也得用手遮著,就恐怕那唾沫星子會飛得到處都是。以是當她的手風俗性地掩開口鼻時,她也就明白再也裝不下去了。
安怡從速道:“你們公子那麼聰敏,必定找到了。”
對方的狡猾令得安怡很有些憤怒,她活力地展開眼,剛好對上一張扭曲的臉——五官奇特地皺成一坨,擠得變了形的眼睛裡卻儘是歡愉促狹的光芒,是柳七,他手裡還拿著一根馬鬃,不消問,剛纔讓安怡打噴嚏的禍首元首就是這馬鬃了。他既然想嚇她,安怡就如他所願地尖叫了一聲,趁便把手上的唾沫星子糊了他一臉。
“你師父說話太刺耳,你師兄也不聽話,我們公子正籌辦送他們上路呢。”柳七悲天憫人地看著安怡,“等你吃完這頓飯,我也要送你上路,誰叫你運氣不好,撞破了我們呢?他們可算是被你拖累了。”
安怡嚥下最後一口饅頭,看著柳七那張即便故作凶色也冇甚麼殺傷力的娃娃臉,非常當真隧道:“我既悲傷又慚愧,但總要吃飽喝足纔有力量去鬼域路上追逐他們。做鬼也不要做餓死鬼,那滋味太難受,老是感覺撓心撓肝的,少了點甚麼似的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