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處機沉默無語。
蘇柯往前走了幾步,神采冰冷地說道:“看來你現在不籌算朝我脫手?那麼我們來講道說道。”
蘇柯彷彿聽到了人間最好笑的笑話,低聲說道:“十年前那場朝露酒宴上是如何回事,你比我更清楚。”
蘇柯這一刻目光如炬,抬手指向藏在龍騎營中間的齊經緯,冷冷道:“我帶著隨向來太賢樓飲茶,與自家侍女打趣幾句,他衝上來挑弄唇舌,是不是欠揍?被我擠兌以後,他便公器私用,教唆幽州府衙派人來抓我,被我揍了歸去,我做得對不對?”
蕭處機雙手緩緩用力攥緊,過了好久才說道:“如蕭某一樣官居一方都督者有四人,身處王朝中樞者有兩人,獨掌一州軍權者有五人。”
少女江雪迎站在他身邊,看著長街中心的蘇柯,不知為何,她竟然從這笑聲裡聽出幾絲悲慘。
蘇柯嘲笑道:“你放心,老蘇必定會長命百歲,安然快意。至於我,不過是個浪蕩無忌的紈絝世子,誰會在乎我說過甚麼?誰會為了這點屁事不計結果地殺我?誰……又敢殺我?”
蘇柯嘲笑道:“很好,你還冇有忘本,我想你也不會那般無恥。當年如你普通的經曆又有幾人?”
蘇柯又問道:“這四十七人現在又在何方?官居何職?手掌多少兵卒?”
大宗師柳中庭聽著這笑聲,微微閉上了雙眼。
誰知蕭處機沉聲說道:“謝太小王爺。”
說完這句話,他回身而去。
蕭處機冇有理睬神采丟臉的季子蕭靈均,望著阿誰有些清臒的背影,心中冷靜唸叨:“王爺,到底是誰錯了?”
蘇柯直視蕭處機的雙眼,問道:“你出身貧寒,固然有策畫有武勇,但在軍中一向不受正視,七國之戰前,你不過是軍中一小卒,為何會有本日之職位?”
這位王朝名將忽地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叛徒也好,忠臣也罷,蕭某問心無愧,對得起當年王爺的種植。”
畢竟和他比起來,蕭靈均和齊經緯之流的確算不上甚麼紈絝後輩。
一樣是很簡樸的一句話,頓時讓周邊的百姓溫馨下來。
蕭處機並冇有辯駁他的話,畢竟張青柏已經亮出蘇字大旗,這個時候他還要對蘇柯脫手,那已經是形同造反。就算他是幽州都督,手掌兵權,也冇有本事做出這類事。同時蘇柯亮明身份,也就不會真的對蕭靈均動手,這個結果他一樣承擔不起。以是蕭處機很平靜地端坐頓時,反問道:“小王爺想和我說甚麼?”
小王爺?
“好一個解甲歸田!好一個安享暮年!蕭處機,老蘇曾不止一次說過你是人中龍鳳,王朝名將無數,唯有你深得他的用兵之法,以是一再汲引,不過是十五年時候,就將你從一個小卒汲引成鎮國大將軍。若非如此,你本日能坐上幽州都督之位?可你又是如何對他的?”
刺史方厚德?
錦鯉和青堯緊緊跟在他身側,臉上儘是擔憂和心疼。
人群如潮流般避開,蘇柯領著世人緩緩拜彆。
張青柏領著三百銳金營沉默剛毅地聳峙在大街上,蘇柯孤身一人走到長街中心,轉過身看著蕭處機,可惜隧道:“實在我真的不介懷,趁著你的五萬龍驤軍還在城外,一刀砍死你。”
蕭處機沉默半晌,遙遙地望著這個越來越像當年王爺英姿的年青人,緩緩問道:“那小王爺要如何才肯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