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淵道:“倘若那胡小天真的做到自宮救父,為父贖罪,倒也不失為一個堂堂男兒。”說完這句話,他的唇角又現出一絲苦笑,隻怕胡小天現在已經算不上甚麼男兒了。
龍燁霖雙眉緊皺,他很少去體貼這類事。
周睿淵道:“權公公是說,胡小天在你那邊?”
龍燁霖道:“方纔你勸朕臨時留下他們的性命,現在想想實在也有你的事理。”他走了一步,又道:“就算是想殺掉他們,也不必急於一時,他兒子既然情願代父受過,朕也不好不給他這個機遇,倘若胡不為的兒子在宮內裡做事,你說他會不會還敢有二心呢?”君心難測,龍燁霖並非是被胡小天代父受過的孝心所打動,他起首想到的是胡小天入宮即是多了一小我質,有他在手,胡不為必定不敢妄動。
周睿淵道:“胡不為如果對李天衡謀反早就知情,他毫不會留在都城坐以待斃,李天衡如果心中念及胡不為這位親家的情分,就應當在發難之前撕毀婚約,斷絕和胡不為之間的乾係,也唯有如此或答應保胡家人的性命,以他目前的做法來看,不但冇有顧及胡不為這位親家,反而有陷他於不義的行動,李天衡心中隻怕巴不得陛下殺掉胡不為。”
周睿淵道:“削掉他們的官職,一樣能夠讓他們留用,論到對戶部和吏部的熟諳,冇有人能夠超越他們,陛下高瞻遠矚,天然能夠將他們節製在把握當中。”
權德安徐行走入禦花圃,他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看上去顯得老態龍鐘,來到皇上近前,作勢要下跪:“老奴拜見陛下!”
龍燁霖傳聞權德安到了,點了點頭道:“宣他出去。”
臨行之前,周睿淵又道:“陛下,有句話臣大膽再說一句。”
權德安道:“可老奴所說的還是私事,胡不為的獨生兒子胡小天目前正在我那邊養傷。”
周睿淵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是說,當初護送小公主前來燮州的就是胡小天?”
周睿淵正想說話,忽聽小寺人過來通報,倒是司禮監提督權德安到了。
“要的要的,周大人幫手陛下嘔心瀝血鞠躬儘瘁,老奴看在眼裡,打動在心,對周大人佩服的很。”
龍燁霖眯起雙目道:“甚麼意義?莫非朕還要將他們官複原職不成?”
龍燁霖道:“權公公不消客氣,周大人也不是外人,方纔我們正在說胡不為的案子,周大人還在為胡不為討情呢,你有甚麼定見?不如說出來聽聽。”
龍燁霖緩緩點了點頭道:“你先去吧,此事朕想想再說。”
周睿淵淡然道:“免禮了,權公公不消如此客氣。”
權德安道:“陛下、周大人,老奴明天過來所說的事情的確和胡家也有些乾係。”
龍燁霖此時彷彿終究想起了甚麼:“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七七那丫頭前日還托她母妃過來求我放過胡家呢,隻是冇提及甚麼啟事。”他轉向權德安道:“你說阿誰胡……”
“胡小天!”
權德安道:“陛下,端方是千萬不能亂的,老奴曉得陛下體恤我年老體弱,可這些事我還能做,陛下對我皇恩浩大,老奴早已誠惶誠恐,感激涕零。”他又向周睿淵躬身施禮道:“拜見周大人!”
這話龍燁霖聽著入耳,緩緩點了點頭道:“胡小天既然都情願淨身入宮,史不吹如果想留下性命,他的兒子也需如此,傳朕的旨意,削去胡不為和史不吹二人的官職,留在原部聽用,產業田宅一概充公,至於他們的兒子,既然有此孝心,那麼就淨身入宮聽候調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