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女子不由得笑了起來：“爹爹如何還碎碎念起來了？如許不蕭灑，怕是叫以往那些人看了不知要如何笑話訥。”

是人的指甲。

周遭無人，一片沉寂。

“爹爹，我走了。”一個二十多的年青女子將纏好布條的劍背在背上，走到病榻前對著榻上的男人拱手道，“家中大小事件皆已拜托阿弟，無需父親煩心。”

光滑膩的魚兒落了一船，魚鱗像瓦頂似的一片片排布得格外劃一，魚嘴張成一個圓形，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肉粒順著魚嘴吐出來，與其他網上來的大小不一的肉塊一起散落在蹦跳的魚群中。

白家孝按例去河上捕魚，他已經有月旬未曾下河捕魚，眼下正有大展拳腳的乾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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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網抄上來，約莫是這熟肉吸引來很多魚，魚獲已經裝了半個魚艙。兩三條肥碩的魚落在船板上，擺佈蹦躂幾下，圓形的嘴巴開開合合，內裡塞著一條帶著曲折的肉乎乎的鉤子。

就這麼想著，白家孝清算了蟹簍出來，將肉塊扒拉到一處丟出來，這第一網竟然就撈上來半斤熟肉：“哎喲，這不得了呢！多來幾網可不得有個兩三斤肉出來？”

等好不輕易官差撤走了，又剛好遭遇一場暴雨，小河裡渾濁地起了調停，翻滾著擠入長江的水道。大水衝得村裡的老屋子東倒西歪，石頭土塊晃閒逛蕩地垮塌成土饅頭的形狀，隻剩下一兩根梁柱頂天登時站著，頗不調和地樸重鵠立。村裡到處都是大撮的屋子，小撮的人，個個都癱著坐在爛泥內裡，看不出本來的形貌。

在這沉寂裡，白家孝垂垂地思慮出了個主張：自從安史之亂後，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肉在眼下但是奇怪玩意，縱使這水裡泡了的肉人吃不了，但是肉畢竟是肉，餵豬老是能夠的，再不濟給它攪和起來浮在水麵上引更多魚兒過來也算作物儘其用。

他是和楚霸王有幾分緣分的，說不定當年想要接楚霸王過江的漁夫就是他的先人。如許想著，白家孝俄然伸開嘴翻開喉嚨，暢快地喊了起來：“力拔山兮——氣蓋世！”

男人點點頭，瞧著麵前一身布衣的颯爽女子：“一小我在外，不管遇著甚麼都要多留個心眼。不管環境如何，都記取早去早回。”

“這是啥玩意啊？”白家孝嘀咕了一聲，蹲下來抓起一塊紅色的東西瞧了瞧。那紅色的東西沾著水底的淤泥，摸上去軟軟的帶著些許彈性，手搓開淤泥就能從裂縫看出紅色的東西上密佈著細緻的紋理：“這是，肉？”

白家孝內心一陣嘀咕，走上去抓住那條最大的魚：“乖乖，你這吃的啥啊？”

他哼唧了一句，卻又感覺無聊和有趣，彷彿上麵的話都是很不吉利不該當說似的。這麼想著這漁夫便閉上嘴不說話了。太陽跟著江水走了一陣兒，白家孝站起來籌辦收網了，這一網子下去比常日裡沉了很多，他一邊吃著勁拉網，一邊嘀咕：“奶奶的，一場水後魚還肥了？這一網子抵上平時兩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