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衫,你把這女娃帶去哪個房裡去藏起來。”嵐姐微慍,轉眼望著身邊有些如有所思的二哥:“我就說,這丫頭如果在這裡被人撞見了,必會要有一番膠葛的。幸虧這王公子一向癡迷綠曜,也還算是好說話的主,這纔好結束。如果換了旁人,明天還不知要弄成甚麼樣。”
那王公子打量阿青,臉上鮮明升起有一絲慍怒,正欲發作,卻隻見中間名叫紅衫的女子,倉猝抓住阿青摁住王公子的手臂,對著他悄悄地搖了點頭,使了個眼色。
她彷彿並不在乎我,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鏡中的我,好久才抬眼輕哼一聲:“固然很不想承認,但你確切長得都雅。”
隻見那王公子暢懷一笑,握著綠曜的纖纖素手,細心的摩挲了一番,嘲笑著開口:“綠曜女人你這是妒忌了?我當然是最喜好你了。”
她望著我,周身的氣質還是清冷如月,一雙通俗的眼睛盯著我望了一會兒,轉眼望向我身邊的紅衫,輕啟朱唇問道:“你們兩個在我這房裡做甚麼?”
隻見嵐姐朱唇邊俄然暴露一絲苦笑:“瞧你這模樣,倒是和綠曜來這翡嵐閣的年事也差不了多少。隻是她冇有你有福分,遇見的都是方纔那樣不依不饒的客人,另有像你二哥如許負不起一點任務的臭男人。”
俄然門被人從內裡推開了,我和紅衫朝著門口望去,看到一身水綠色廣袖長裙,亭亭玉立的綠曜佇於門前。
嵐姐一向給二哥留著,傳聞是因為她一時也未找到比二哥更稱心的琴師,總想著有一天,二哥還會返來。
二哥低眉垂眼,不發一言,就看著她如許半推半當場被拉出了房。
我透過在他側身,隻模糊看到了一個滿麵酒氣,華服玉冠的錦衣公子鮮明立於門前。
我隻感覺她握著我肩膀的力道彷彿加了幾分,忐忑地說:“阿鸞初來乍到,如果惹得綠曜姐那裡不歡暢了,姐姐看在阿鸞年幼,就多擔待我一些吧。”
“你不信啊?”說著,她把我已馳驅了兩日,略顯得混亂的髮髻解開來,讓我的頭髮悄悄地鋪在背後,拿氣桌上披髮著幽暗香氣的綠檀木梳,悄悄地梳理著我的頭髮。
阿青麵色陰沉,踟躇了半晌,畢竟鬆開了手,但仍一步未退,擋在我和王公子之間。
“說來綠曜出身不幸,家中本來也是出身商賈世家,隻是家道中落,方纔淪落到翡嵐閣來。當時李先生恰在閣中編寫樂譜,綠曜給他房中送茶,先生感覺她是一塊未經砥礪的璞玉,便像嵐姐舉薦,今後便也隻作曲給她一人。綠曜本就貌美,先生慧眼識珠,為她做了很多美好的曲子,常常她下台時,先生也都親身操琴。因而,這翡嵐閣誰都壓不住她的風采。綠曜一向視先生為她的知己,但是誰知‘神女有夢,襄王偶然’,自先生走後,她心中一向放不下。這些年來,到翡嵐閣的商賈中倒也是有幾個公子,不嫌棄綠曜出身寒微,想要納了她歸去。對於我們如許的人來講,本領算是莫大的福分了。但是她不依,姐妹們都在背後笑她癡傻,但是她也就如許癡癡地等了兩年。方纔那番,也是心中積怨,道理當中。”
我有些羞怯地低著頭,不敢去看她,她便也不再多說,拉著我到一副榆木雕花框的銅鏡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