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你一早就來了？但是等了好久了？”竇太後坐穩後，輕聲問道。

殿下的女子聞聲趕快上前，躬身施禮。

“哀家不怪他，畢竟前些日子的事，他也是受了很大的打擊。”竇太後眯著眼睛，接過蘆月龍頭柺杖，手指悄悄地摩挲著早已被指紋磨得光滑的龍脊背，幽幽地歎了口氣：“不過也是從這些事中，哀家看出來了，這孩子氣度裡能裝得下事，也沉得住氣。倒是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就彷彿那枝頭的花一樣……”

劉徹聽完後，不由昂首望著身邊的太皇太後竇氏。

竇太後本日起得晚些，許是年事高了，剛適應了甘泉宮，俄然回到長樂宮中，總還是有點不適應，夜裡老是睡得不平穩。

“如何？真當哀家甚麼都不曉得嗎？”竇太後臉上還是是融融的笑意，眼神浮泛得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普通：“是個好丫頭，哀家還本想送回給你，可駭遲誤了她。”

“此人呐，如果認定了一個方向義無反顧，行至大半，才發明本身走錯了路，乃至而認錯了仇敵，纔是最最傷害的。”白叟渾沌無神的眼中俄然閃過一絲微小的亮光，年老的臉上俄然暴露一絲苦澀的笑意：“幸虧哀家還另有一口氣在，這劉家的東西，哀家還可覺得他極力守著。”

“可惜了阿誰丫頭啊，耐著性子給老婆子我讀了那樣的久，她走時，就是給哀家唸到的這卷。”太皇太後摩挲著動手中書卷悠悠地歎了口氣：“”這些日子前朝風雲又起，汲黯也騰不出空來，這書從甘泉帶返來，就一向擺在這裡，都落了灰了。”

“叫她歸去吧，哀家本日也冇空見她。”竇太後對著前來稟報的宮人說道。

“丫頭，你有見過枯木逢春嗎？你是不曉得那藥但是苦得很……哀家本身眼睛本身曉得，冇有效的。”竇太後輕笑著歎道：“看不見也好，就不消看彆人眼色過日子。此人老了，老是招彆人煩的。”

說罷，她衰老的手抬手理了理一身華貴卻暗沉的衣衿，麵朝著那亮光微微透出的方向，歎了一聲：“走吧，去看一看天子。”

祖孫正說著，門外有宮人出去報，王太後又早早前來，候在在殿外請晨安了。

“太皇太後這是甚麼話，您可一點都不顯老。”蘆月將手中最後一柄簪花悄悄地彆入那斑白的髮髻中區，又悄悄整了整髮髻：“您看您的皮膚，比小女人還要嫩呢。眼睛會好的，您可要對峙服藥，彆總趁蘆月冇瞥見，就偷偷叫人把藥給倒掉了。”

竇太後輕笑一聲，語意中略帶諷刺地對身邊的劉徹低聲說：“剛纔還在說呢，都說這戲，做一日輕易，日日做，也確切不輕易。”

“都是孫兒的餿主張才害了他。”他凝眉歎道，彷彿每一句都帶著傷痕：“前次韓嫣駕著朕的副車在長安街上衝撞了江都王，江都王一狀告到了母後那邊。母親非常不悅，總與朕提及韓嫣的事來。朕本想母後之前總提起朕在官方另有一個姐姐，她的壽辰將至，朕想讓韓嫣立一功去哄母親歡心……冇想到……”

劉徹順著她微微發光的眼睛望去，隻感覺那鬱鬱枝頭的花影妖嬈斑斕，一派繁華斑斕，但是下枝插在那冰冷的器具當中，實在是失了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