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常說，姨娘不過比奴婢貴重一些罷了，到底還是主子，以是她不必恭敬地送出去。

見大蜜斯竟不送她們，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連春紅都變了神采，腳上加快了速率。

“嗯，好吃。”淨了手，撚起一粒鬆糕送進嘴裡，堅固苦澀，糯而不粘，甄十娘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公然是宮廷做的，和官方的就是不一樣，你也嚐嚐……”

“……沈將軍剛收伏了南越國，軍中士氣正濃，大周天威凜然不成侵犯，外界卻紛傳萬歲要用遠親的六公主與祁國二皇子和親……是真的嗎？為甚麼？”想到這兒，甄十娘心突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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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蕭老夫人取了鼻腔中的止血紗條，甄十娘就想走，蕭煜對峙要她等刀口癒合後再走，人家是權勢沖天的中堂，便是再惦記兒子，她也不能抬腿就走，隻好住了下來。

甄十娘咬鬆糕的行動停在了那兒，真是朋友路窄啊。

“大蜜斯安好，楚姨娘安好，”紅兒剛迎到門口，鄭嬤嬤和大蜜斯已帶楚欣怡進了院，紅兒忙福身給世人見禮，“……簡大夫冇在屋。”

循著楚欣怡的目光看向盤中那被咬了一口的百果鬆糕上，鄭嬤嬤也變了臉，好一會兒纔回過神，開口嗬叱紅兒，“……不曉得還不去找！冇見高朋到了嗎？”想起甄十娘那不近情麵的清冷，鄭嬤嬤聲音又軟了下來，“奉告簡大夫，楚姨娘但是被沈將軍捧在手上的，若把她的病瞧好了，隨便一句話，給她一單軍中買賣，就夠她花上幾輩子的。”

甄十娘思疑如果再瞪下去，紅兒的眸子會不會掉到鬆糕裡，就把盤子推到她跟前，正要說話，內裡一陣喧鬨，小丫環倉促走出去，“……將軍府的楚姨娘來請您瞧病。”

“……宮裡賞的，簡大夫快來嚐嚐。”正翻江倒海地想著，紅兒端了一盤百果鬆糕走出去，神采紅撲撲的。

目光落在晶瑩剔透的水晶盤中，楚欣怡刹時變了神采。

見楚欣怡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鄭嬤嬤越想越怕，她眸子轉了轉，俄然緊走幾步追上去，“……傳聞沈將軍要娶安慶侯的十蜜斯，是真的嗎？”

二奶奶就當真地皺起了眉頭。

五年來，她一向覺得這個空間是如盛唐、康乾那樣的亂世。放下書，甄十娘來到窗前，用手指一圈一圈地颳去窗上的白霜，暴露一小塊透亮的玻璃。

“楚姨娘慢走。”大蜜斯說完，就在百果鬆糕旁坐了下來。

宮裡的犒賞，一貫連庶出的蜜斯少爺都冇分，老夫人竟例外賜給了簡大夫，可見本身服侍的這位主子是多麼的高貴，想起這些日子各房各院的丫環都搶著給本身送禮，紅兒看向甄十孃的目光儘是崇拜。

“……曹相爺是三朝元老，又位於閣老之首，我們不能比的。”鄭嬤嬤抬高了聲音，“……主子聽將軍府的人說，沈將軍為汲引這位楚姨娘正籌算和離呢，二奶奶進門晚是不曉得，當初將軍府抬這位楚姨娘時是過了六禮的，一早就有扶正的籌算。”見二奶奶還在躊躇，又勸道，“細提及來，我們府的大奶奶還曾是那甄氏的閨蜜呢，按說第一個就該給這位楚姨娘冇臉纔是，這些年不也一樣到處敬著。”

“不消了。”楚欣怡已規複了安靜，“……我不過是傳聞他醫術高深，想見地見地罷了。”

一早給蕭老夫人換了藥，甄十娘閒著冇事，便在蕭煜書房裡找了本大周地區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