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媽垂著眼皮，瞄了一眼他舉著的銀票，嘴角的笑意帶著不屑，她輕笑著點頭，用捏帕子的手捂著嘴，戲謔道：

“尹...尹女人？”龍四結舌。

“小子，五十兩？你去探聽探聽，我積香院的女人，何時這麼便宜了？”

蕭北辰的聲音不疾不徐，玄七和龍四聽著紛繁噤了聲，垂下腦袋，直著腰板一旁候著。

屋裡衣櫥桌椅雖全，但都透著黴味兒。尹南安捂著鼻子跨過門檻，伸頭進屋掃了掃，又退了出來。

尹南安四下看著，跟著牙人進了院。院中的雜草已躥的老高，幾處牆角都被固執的雜草撐開，顯出衰頹之色。

楊媽媽斂了笑容，麵上也爬上不耐煩。

蕭北宸：“......”

“你可付得起銀兩？”蕭北宸雙手半撐著膝蓋，向前傾了身子問她。

玄七端著點心上樓，見自家二爺閉目養神，便輕退至龍四身邊，小聲嘀咕。

龍四擰著眉想了想，突的瞪圓了眼睛。他朝自家二爺的方向望瞭望，隨後抿著嘴對著玄七用力的點頭。

“您進屋瞧瞧？”他從腰間叮叮鐺鐺的鑰匙中摸出一個，開了正廳的鎖，尹南安擰著眉頭，今後退了半步。

“我可冇有銀兩，不可上麵那馬車抵給二爺好了。”

蕭北城慵懶半展開眸子睨她一眼，算是迴應。

這剛走，怎地又返來了？

“那你開個價！”這句話，聲音極高，底氣卻不敷。

是了，來了這兒的，隻要您有錢，可不就是每天當新郎，日日入洞房！

他步子急，冇多時就到了弄琴巷，積香樓便在巷尾。

“我是花了五十兩買了你阿姐，但誰說我就要這個價碼賣了？”她手指插上細腰，“你曉得這未開苞的雛兒，頭一晚能賣上多少銀子？”

“屋子空了幾年，失了人氣，找幾個木工長工修整一番，定是不錯的。”

“呦！”楊媽媽還未走到院門口，便瞧見了楚義，即便麵上不悅，發言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媚態，“你小子怎地又跑返來了？”

那龜公跟在楊媽媽前麵，一雙綠豆眼盯著楚義。

積香樓打扮得喜慶，大紅門簾，大紅花燈，紅紗飛扇，酒色生香。

“我找楊媽媽！”楚義朝著門口守著的兩個龜公扯著嗓門喊話，他憋了多日的情感完整地開釋了出來，他要帶著他阿姐分開這裡。

她又想起玄陽公主那一大箱子財物，堵塞。

“尹女人方纔來找二爺了？”

龍四憨憨點頭。

咚！咚！咚！

楚義雖早推測她會坐地起價，但真聽著她這麼說，還是氣得顫栗。

“你再鬨，等爺的人來了，有得是你好果子吃！”楊媽媽扭著腰肢轉過身，晃著身子往回走，“你阿姐在我院裡，我定不會讓她虧損的，你就放心回吧！”

“可否借龍四用下？”尹南安掃了眼未見過的玄七，目光又落回龍四身上。

“嗬，你小子！”一個龜公打著哈欠出來，抬眼冇好氣地瞧了他一眼，便悻悻調頭往院裡走。

尹南安感喟的同時送他一個哀怨的眼神，方纔口開得還是太少了。

“兩...兩百兩？”楚義瞪著眼，眼裡攢了肝火，牙關也咬得吱嘎作響。

她得了銀兩，自是有些事情要去辦。可她現在舉步維艱，不敢有分毫差池。

現在還是晌午，這條街自是靜得緊。

“二公子。”尹南安一張小臉上儘是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