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染的少女從一旁走出,手中一柄劍撐著吸飽了血的空中,一步一頓地走近前來,見景玄和解憂這邊正校準箭支,歉然一笑:“攪了兩位雅興。”
招搖和九嶷之間,雖稱不上千裡之遠,但途中山路崎嶇,手劄來往,常日少說十餘天,告急時也得一二日才氣到。
微微一個愣神,四圍驀地一亮,還真是如他們所願地,燈火通瞭然起來。
“便是他了。”景玄笑得雲淡風輕,彷彿隻是在與解憂對著草人練習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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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烈血青鋒,謀的是萬裡國土,報的黃金台上的恩德……說得倒是非常豪氣乾雲!
那人一身銀甲已經鮮血淋漓,手中一柄青銅劍,仍在揮動,帶起的勁風竟將檗也逼開幾寸。
“塚子。”洛染了半身的血跡,抬手用窄袖抹去劍上正在滴落的血,將一張弓遞與景玄。
“道途悠遠,不若任憑天命。”解憂一斂眉,懶洋洋地倚著軟枕躺下,瞻仰著紅紗帳頂上連綴的火紋,霎一霎眼,火紋似在跳動,“黎明之時,如有手劄至,則無事,若無,則九嶷亦危矣。”
不過,在他如此慌亂之際,還能預先安排下防備燕姞的人手……可見確確是天生擅於策畫。
解憂還將來得及校準好箭支,那被當作靶子的人已倒地而死,不由扁了扁嘴。
解憂交臂抱了抱肩,屋內不過燃著三盞連枝燈,燈芯好久未剔。那三燃燒光如豆如螢,真是夜色沉沉,涼如水。
“憂誠不知也。”解憂笑笑,闔上眼,她固然曉得很多,但於秦究竟是如何同一了南越之地,卻真是一無所知。
她自問本身活了兩生,仍然放不下這一點執念,景玄又如何能夠放下?
景玄發笑,是了。她能救人,還敢狡計害人,亦敢親手殺人,她天然不會怕的。
景玄一怔,從側麵看到那少女微微掩眸,長睫微顫,眸中儘是寥寂。
但又或許是徭役沉重,律法嚴苛,誰又明白?
一語既出,世人也有些迷惑起來。
一隻小手悄悄巧巧地扶起簾帳,暴露一個嬌小的身影來,一身素淨的白衣,一頭飛瀑般的墨發,神情文靜,悠遠淡泊,彷彿傳說中的神女。
“何事?”景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固然不喜她直呼本身名字,但時候久了,不風俗也不成。
如許將將轉了個動機,卻覺到右邊一道寒意逼來,遁藏未及,被從肋邊斜斜刺了一劍,終究一頭栽倒。
秦軍圍困招搖?
交半夜時候,夜鴞陣陣啼鳴,淒惶不安。
這一封急信,他是方纔收到的,那麼焚山之事,少說也是昨夜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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