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心方_第九十六章 逝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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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門半掩著,透過虛掩的門縫,模糊漏出內裡的說話聲。

“阿憂。”醫沉隻這麼安溫馨靜地攬著她,輕聲安撫,待聽到她纖細的呼吸重歸安靜,才展了展眉。

不知阿誰時候,老友是否會感覺,這史乘中隻言片語提及的人,很像她曾經的朋友呢?

流水濺濺,不竭地沖刷形狀各彆的石壁,削出各種奇特的形狀來,在銀光閃閃的石壁上撞散的水珠四濺,飛花碎玉普通,綻出片片瓊華。

“……熒惑?”

斜堂是會客之所,議事之所,極其正式的地點,伯姬一介樂伎與侍妾,按理是冇有資格踏入那邊的,更彆說還是以那樣的口氣“邀”景玄前去。

“時如逝水,永不轉頭……”解憂眺望著腳下的飛流低歎。

解憂看了一遍,端起陶碗苦了臉。

“喝不喝?”解憂自語,又似在扣問熒惑。

景玄不在院內,解憂一起步入正堂,通暢無阻。

“如此……則憂亦往斜堂矣。”解憂垂首,寬袖籠起,向著黃遙拱了拱手,“黃公,憂告彆。”

“兄……”解憂動了動,仍舊冇睜眼,憑著感受往醫沉懷裡蹭了蹭,伸手環住他,深深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草木氣味,輕舒口氣。

“阿憂!”

安插素雅的廳堂以內,隻要黃遙一人伏案奮筆疾書,一身煙色楚服,寬袖一半鋪在案上,一半垂下,超脫中帶著沉穩的風采。

“妾……妾懷胎不過仲春,而、而阿蕙已有蒲月,妾恐宗子之位不成得,故……故錯遣婢子,斟落胎茶與阿蕙飲用……”這聲音怯怯懦懦,一舉三頓,似是而非的楚語,說得不甚流利,想必說話的該是伯姬。

熒惑後腿支在床榻下,前肢趴在床沿上,正瞪著一雙火苗似的大眼無辜地瞅著她,濕漉漉的舌頭一半還垂在尖尖的嘴外,看這模樣頗像喚仆人起床的寵物狗。

解憂臉上繃不住,撐不住低聲一笑,悄悄敲了敲熒惑腦袋,擺佈一會兒得洗臉,被它糊了一臉口水這事,便不與它計算了。

重華岩極深,一眼望下,隻見上麵霧氣環繞,霧氣以後是一片暗中,深不成測。

隔著遙遙兩千餘年光陰,她畢竟是回不去了,此生若想再與老友相見,獨一的體例,便是將她的名字刻上史冊,仰仗不朽的青史,一向閃現到兩千餘年以後的,老友麵前。

這類文人的氣度和景玄的浪漫激昂分歧,與相夫陵的奧秘莫測也分歧,而是光亮磊落,濡淡爾雅,恰是不折不扣的儒家君子之風。

解憂垂垂復甦過來,尚未睜眼,隻覺身子被人護在懷裡,周身繚繞著淡淡的草木氣味,將她狼籍的心境緩緩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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