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醫憂為趙人，幼時流落至楚，又嘗之秦，眼目遍及天下……”昭桓頓了頓，聲音抬高下去，“醫憂是否曾見一人，與桓麵貌類似？”

昭桓和她一道，一起走，俄然感喟：“當日哀郢院中，醫憂為何詫異？”

少姬斂首，唇角漾起一絲苦笑，“無恙。”她天然是無恙的，隻是思念逝去的姐姐，鬱結難明罷了。

閣房的窗下則載著高大的洛神花。此時花正盛放。濃烈的暗硃色彩。

“夫物芸芸，各有人緣，桓公子何必固執於此？”解憂低聲勸罷。不再看他一眼，抬步進了蕙苑。

昭婉之手中纏著涅染的絲線，數十股擰在一道，她一雙枯瘦的手正隨少姬的指導，有些陌生地將那線盤結起來。一旁案上放著一枚青玉佩，核心雲紋，玉麵穀紋，雕鏤細緻，技藝高深，一端已經結好了幾排穗子。

“姬彆來無恙？”昨日不過倉促一麵，少姬成心避著景玄，半刻也不肯多留，兩人都冇能搭上話。

少姬栽下洛神花，不知是自謙，還是自況感慨她身為樂伎的飄零出身。

昭桓見她始終不語，隻當她確切冇有見過，遺憾地感喟，“桓曾有一從弟，與桓邊幅類似，有過雙生……”

“妾服膺之。”少姬低低一禮，往一旁讓開。

昭桓點頭，“醫憂有所不知，從弟之母，為母夫人之嫡妹。”

他看著婉之長大，已經風俗了她猙獰的麵龐，從不曉得她如果去了這道瘢痕，容色竟也清麗脫俗。

“唔，的當如此。”昭婉之到底是貴女出身，隨即規複了常態，抿著唇悄悄一笑，在少姬的指導下串好玉上繩結，雙手捧起，“此物贈與兄長。”

第二日，解憂去了蕙苑。

昭婉之含笑抬開端，麵上敷了薄薄一層鉛粉，將那道猙獰的傷痕遮去大半，臉頰上淡淡的胭脂，氣色好了很多。

他方纔還在憂心她昨日嘔吐，本日會否仍然不適，卻獲得如許一個令人欣喜的動靜，一時都不知本身身處何地，顧不得避嫌，挑了紗幔快步走入閣房。

倒不是為了去看望少姬，而是景玄聽越女說，昨日昭婉之嘔吐不但是因飲的茶水藥力與所服方藥相沖，還是因為她遭到幾個貴女架空，表情不佳。

“可有體例……？”昭桓感覺問不出來，疇昔也尋了很多醫者，都冇能治好昭婉之的一雙眼，現在解憂一劑藥下去就初有效果，他不敢苛求太多。

“少姬寬解些。”解憂點頭，將來的日子還很長呢。

少姬和昭婉之坐在鈿羅小案旁，手中各自纏著絲線，彷彿是少姬在教昭婉之打結實。

“女公子心性亦細如絲也。”少姬的聲音和馴良善，聽著就讓人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