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蕪看向的目光變得龐大起來，有不解、茫然，亦有一絲隱含的肝火和痛心疾首。

醫蕪舒口氣，轉頭看向少姬分開的方向，幾道紗幔尚在悠悠飛舞。

少姬抿了抿唇，闔眸考慮半晌，愈發抬高了聲兒，“醫女，醫蕪雲，其人此來，非為醫女之疾也。”這醫蕪都猜到體味憂不肯見他，可不是有備而來麼？

“真乖。”解憂扶著床沿跪坐在地上，一手摩著熒惑的額心，暗頂用力將它按住，一手緩緩解開它後腿上裹著的布條。

“憂。”

自從景玄將她劫回九嶷開端，她重又樹起了與旁人之間的隔閡，彷彿一隻畏縮的刺蝟普通，蕭灑的表麵幾近已經掩不住這類驚駭。

解憂悄悄磕著唇，肉痛得一揪，垂眸無言翻檢著藥包。

“夫人、醫憂……”醫蕪的聲音另有幾分猶疑，不過這頭火狐他是識得的。昔日最喜好黏在解憂身邊，那麼麵前的少女是誰，天然也就無需解釋了。

他的說話過分密切，但語氣寂然，半點冇有打趣的意義，是以解憂也不敢怠慢，含笑的眸子沉下去，悄悄地看向麵前凝眉的青年醫師。

熒惑始終乖乖地伏在被褥上，即便被解憂觸到了傷處，也不過微微一繃，撒嬌地哭泣幾聲。

麵前的少女固然暴露了美麗的真容，但她隻著了一身素色中衣，長髮低束在腦後，一張不大的小臉因方纔的吐藥而慘白著，黛眉間卻又透出幾分蕭灑，彷彿人間萬物渾然不在她的心上，這神態倒與疇前那少年醫者有了七分類似。

她向來覺得這人間無人可托的，隻不過她曉得這時候非論士人還是黎庶都講究信義，是以這些年才少了幾分防備人的心機。

濃烈的傷藥氣味彌散在氛圍中，染了血汙的布條一層層拆下，偶有些處所黏住了傷口，撕扯起來有些疼痛，惹得熒惑一掙，但感到解憂正用力按住它，隨即又循分了下來，隻悄悄磨了磨牙，腦袋擱在被褥上，眨巴著眼，不幸巴巴地看向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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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玄和那些醫師都走了，婢女們忙著籌辦一會兒的朝食，偌大的屋子裡空曠得迴盪著風拂竹簾的聲音。

(未完待續。)

解憂悄悄一笑，她還甚麼都冇有叮嚀下去，越女便端來了淨水。公然是個識眼色的。

少姬會心，躬了躬身，放輕了步子退下。

解憂方纔吐藥的事情他還未傳聞，他急倉促地趕過來，乃至罔顧禮節地求見她，為的倒是另一件事。

解憂不覺得然，“憂體虛而天癸不至，一往數載也，醫令雲，‘重劑起沉屙’，或寒因寒用，恰可得效，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