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表情中的這個幻影,也不再是青帝的模樣,一襲白衣,一頭銀色長髮垂落在腰間,恰是他本身的模樣。
那人聽著,也隻是微微一笑,哪怕是笑著,那薄唇邊笑意也未達眼底,還是冰雪為骨,凜然出塵,也恰是他本身的神態,分毫不差。
那人還是微彎了彎唇,才道:“顧真人不是已經想到了嗎?若要脫身,唯有勘破心魔……我這是助你,而非害你。”
如果有熟諳他的人,看到這兩小我站在麵前,恐怕也分不清哪個纔是本尊。
她還拉著顧清嵐叫他坐下,本身蹲在他麵前又是按額頭,又是捶肩捏背。
路銘心看他蹙眉,又極有眼色地站起來,踮腳抬手儘力給他揉額頭,持續謹慎道:“就算師尊不信我,我也不能如此,還是怪我本身蠢鈍,師尊不需替我擺脫。”
顧清嵐看她在昏倒中仍舊蹙著眉,神采也模糊發紅,就又抬手凝集起綠色靈光,按在她額頭上,用木係靈力安撫她仍在躁動的經脈。
聽到那悄悄淡淡的聲音,路銘心雙膝一軟,差點當場跪倒。
莫祁看顧清嵐收了靈力後,神采更慘白了些,還又按著胸口咳了一陣,不由感覺有些心驚肉跳,恐怕他再吐出血來,忙開口說:“顧真人還是也調息下吧,我將房間讓給你們。”
她如許,倒應是全醒了,也記起來他們來到鏡中天下後她做的那些事。
顧清嵐輕搖了點頭,低歎了聲:“這不能怪她,是我的心魔將她變成了這般模樣。”
他們在這裡動靜太大,守在內裡的人去通報了莫祁,莫祁這時正敲了拍門出去,就看到路銘心這般狗腿模樣。
那人笑了一笑:“顧真人不必擔憂,鏡中天下倒置乾坤,隻要諸位能脫困出去,哪怕在鏡中困了一年兩載,外間也不過才疇昔一時半刻,完整遲誤不了甚麼。”
那人又笑了一笑:“那天然不是,若幾位在這裡不幸喪命,或者顧真人始終冇法勘破心魔……那幾位的精魄,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他還真將顧清嵐學得惟妙惟肖,一舉一動無不神形兼備,連那冷冷卻又透著溫雅的聲音,也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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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嵐沉默了半晌,不肯同他多說,低聲道:“敢問尊駕一句,我要如何才氣脫困?”
莫祁出去後找人叮囑,說不管產生何事,都不成打攪房中的人,這才分開另去尋個房間。
顧清嵐閉目輕歎了聲,神采卻並未和緩……心魔是他所生,卻未曾推測要纏累彆人,現在更是被逼到瞭如此境地。
顧清嵐望著麵前熟諳的麵龐,微頓了頓,纔開口道:“尊駕既是琉璃鏡之靈,又為何化作我的模樣。”
顧清嵐被她扒在身上,身子都將近被她的手臂勒得喘不過氣,隻能輕歎了聲道:“心兒,你抱得太緊了些。”
顧清嵐天然不會同他客氣,點頭道了聲謝,就自去一旁的矮榻上盤膝結印坐下。
他說來講去,這才說到關頭之處,哪怕被捲入這裡,若他們幾人法力俱在,天然是不懼,但若他們都被封住了法力,和凡人相差無幾,這虎帳疆場,倒是步步危急。
他這句說完,身形就悄悄消逝,顧清嵐麵前隻留下寒疏峰上的喧鬨竹林,另有不住飄落的飛雪。
顧清嵐調息時真氣還是不能通過心脈,停頓極慢,幸虧他一貫沉穩,就如此謹慎運轉周身靈脈,倒也頂著胸口的痛苦,垂垂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