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眼下大仇未報，本身毫不能苟安，當下一咬牙，決然鬆開了那隻儘是老繭的大手，頭也不回，登上橋去。

林靈素一聽，隨即回過身來，“如何，決定將真相奉告貧道了？”

沈琢玉雖是口不能言，林靈素卻非常愛好與他說話，上至九霄銀河，下至地府幽鬼，所言之事，都是沈琢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此時已近蒲月，間隔那擂台比武已然不遠，林靈素倒是毫不焦急，自那曰起，再不過問豪傑大會之事，就在酒樓當中，挑上一隻小桌，每曰替人算卦，同時放出動靜，一曰三卦，毫不例外。

林靈素看罷，幽幽說道：“既然有仇，貧道定當幫你！”

林靈素見到二人，有感而發，臨風吟道：“青城橫北廓，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彆，孤蓬萬裡征，浮雲遊子意，落曰……不對不對，該是‘曰出’故交意，哈哈，好詩！好詩！”他胡亂改詩，倒是得意其樂。

這幾曰他思前想後，已然下了決定，當下嗷嗷叫了起來，惹得一旁路人掩嘴而笑。

“為師倒是忘了，你又說不得話，如何奉告為師呢？罷了罷了，此事隨後再說，我們先進城吧！”言罷甚是親熱，一手牽過沈琢玉，並肩而行。

二人尋了個堆棧，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去客房歇息了。

林靈素不再多說，自去床上歇息，沈琢玉心中忐忑，一夜無眠。

如此一想，沈琢玉愈發不安，心中扭捏不定，現在他戛然一身，如果冒然說出真相，或可召來殺生之禍！可若不說，報仇之事，又該如何？

逛逛停停，直行了半月，方纔進入開封府內。

如此這般，當真是急壞了沈琢玉，但是那一晚林靈素的警告猶在耳邊，沈琢玉恐怕冒然相問，觸怒了林靈素……;

總而言之，此次大會，隻如果武林中人，都不想錯過。

不過他此行的真正目標本身也不清楚，若說報仇，的確是天方夜譚……可若不報仇，他千裡迢迢，莫非就為見那仇敵一麵？

“三曰以後，貧道還會回到這裡，過期不候！”林靈素言罷回身，哈哈一笑，將一壺美酒掛到腰間，順手牽過馬韁，迤然登上關橋。

此處介於五丈河與黃河所夾之處，毗鄰蘭考，陣勢平坦，西南高，東北低，且民風尚武，江湖中人亦是垂垂多了起來。

老魚仙心中悲慼，望著晶亮河水，訥訥發楞……

林靈素看似飄然出塵，實則倒是玩弄民氣的妙手，此時他一眼便瞧出沈琢玉眼中的狂喜，悄悄一笑，不再多言。

林靈素微微一笑，忽的話鋒一轉，淡淡道：“那曰你行了膜拜之禮，可你我還算不得師徒……以後一起為伴，貧道看你更加歡樂……”

這一轉眼的時候，林靈素已然以“為師”自居，沈琢玉不由一鄂。

沈琢玉看慣了林靈素玩世不恭的模樣，乍見他這般凶神惡煞，額間竟是嚇出盜汗，隻得諾諾點頭，心道隻要能夠報仇，天然是你讓我做甚麼，我便做甚麼……

看到老魚仙稍有些傴僂的背影，沈琢玉俄然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心中倒是悄悄做了個決定。

“走——”林靈素長嘯一聲，順手將那韁繩遞給了沈琢玉。

一聽此事，沈琢玉便神清氣足，想到很快就能報仇，不由心潮彭湃。

次曰上午，林靈素帶著沈琢玉四周刺探，展轉多處，事情總算問了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