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我們見到風和曰麗，即便表情陰霾，也會頃刻開暢很多，見到陰雨連綴，即便興趣再高，也不免失容幾分。

當下四顧一望，地上一片狼籍，哪有經籍的蹤跡，正想去尋，忽見萬古愁正向沈琢玉走去，不由忖道：“萬老怪恐怕和經籍有些乾係，如果此時讓他看到經籍，難保他不生出掠取之心，到時候我又鬥他不過，豈不糟糕……”

沈琢玉已在三丈以外站定，聞言疑道：“萬古……”他還從未與這高人說過話，既知他是司行方的師父，又是方臘的師叔，印象不免差了幾分，竟是幾乎直呼其名，幸虧及時止住，忖道：此人既然與方臘鬥到一起，怕是也壞不到哪去……當下改口道：“萬前輩，你是在問我嗎？”

一想到經籍，他頓時覺悟，之前還當那小子走火入魔，一時心急，竟健忘拿回經籍！

合法方臘心機急轉之時，萬古愁卻對這少年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一起走到沈琢玉麵前，可沈琢玉還是雙手亂舞，全然未覺。

沈琢玉非常警悟，連連後躍，與萬古愁拉開了間隔。他見萬古愁暢懷大笑，正不知其意，卻聽他揚聲道：“小娃娃！方纔的感受如何啊？！”

方臘一聽此話，倒是愣住了，忖道：萬老怪怎會對滅世神功曉得的如此清楚？莫非他也看過《摩尼滅世經》？

萬古愁此時的確將“還魂丹”拋到了腦後，統統的重視力都在這少年身上。隻見少年十指紛飛之間，現出諸般氣象，時而如清風攏月，麵色淡然；時而卻如大江決堤，眉間緊皺；時而又似角龍怒舞，張口瞋目；時而彷彿銀河瀉地，豪氣沖天。竄改越來越紛繁，氣勢越來越豪放，竟是不斷不息，足足舞了一個時候！

他腦中稍一回想，隻記得當時沈琢玉躍至半空，經籍卻還留在地上，以後他便衝下了屋頂，因而想道：“這麼說，經籍定是還在地上，也許是泥土瓦礫將它埋了……既然如此，不如先打發了這廝，再尋經籍，如此才穩妥……”

沈琢玉還是不解，不由撓了撓頭，這才發明不知何時，頭頂的髮髻都散了，眸子一轉，旋即恍然：難怪他要大笑，本來是笑我的模樣。順手撕下一段衣角，倉猝將髮髻盤上，答道：“這下好了，萬前輩莫再笑長輩了！”

萬古愁哈哈一笑，一觸即離，身子原地一轉，挾著旋勢連出三指，這下沈琢玉更加慌亂，明顯想要溜之大吉，可雙手不聽使喚，呼呼甩出四下，三下盪開萬古愁三指，最後一下又向他胸口襲去……

惶恐之餘，還未及細想，萬古愁卻又一腳踏上，左手姘指疾出。

可他千算萬算，怎也冇想到經籍已被沈琢玉揣入了懷裡。

他早已想好了遁辭，如果萬古愁一會兒再說要“借”，他便說，多年之前，他在練功之時不慎傷到了經脈，因而將那丹藥服下了。到時候隻要他一口咬定丹藥已經冇了，萬古愁即便武功再高，又能如何，難不成真的大開殺戒？

萬古愁聞言一鄂，忽又哈哈大笑，沈琢玉見他如此癲狂，心中不免生疑：這萬古愁莫非有瘋病，為何我一與他說話，他便笑個不斷？

他開初發明沈琢玉所用的伎倆，與“偶然忘情”非常類似，還當他是在仿照本身的絕學，冇想看了一陣，愈來愈不對勁。他這伎倆越到厥後，氣勢更加浩大，與偶然忘情的漂渺意境漸行漸遠，乃至可說是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