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他才緩緩抬起胳膊，顧念施看到他那隻纏著紗布的手，跟無頭蒼蠅似地左碰右碰就是尋不著杯子。

他闔著眼，眉頭蹙緊，唇瓣動了動，“彆走。”

她不自發地扭頭看了看他，他漫不經心腸倚在床頭，玄色的襯衣濕噠噠地貼在他身上，目光帶了幾分落拓，成心偶然地落在她臉上，顧念施聞聲內心“噗通”一聲，心跳漏了一拍，莫名地惶惑不安。

顧念施恨不得一秒分開這個房間。

她剛籌算回身，耳邊便傳來一道跟剛纔一樣恍惚不清的嗓音：“過來，持續。”

顧念施下認識屏住呼吸，停在原地。

她剛走兩步，胳膊俄然一熱，一股力道直接將她拉扯地趔趄了兩步，然後整小我一屁股跌到了床尾。

他聲音沉冷，透著股傷害。

顧念施冇好氣地說：“我困了，我要去睡覺。”

她慌地移開視野，他的嗓音在耳邊環繞不斷，她滿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還在唱。

顧念施嘴角一撇，她承認剛纔是有點抨擊性的心機。

他叫住她，帶著醉意的眼神壓迫感並冇減少幾分。

顧念施臉上臊得滴血，內心一萬個悔怨，她乾嗎跟一個喝醉的男人較量。

她長這麼大，冇見過誰喝醉了，像他一樣磨人的。

因為右手手指不能打彎，他行動有幾分笨拙，顧念施看到那大片濕透的襯衣貼在他的胸口，胸肌的表麵一覽無餘，她臉上一熱，回身就要走。

顧念施眼露惶恐，“鬆開！”

見他不說話了，顧念施困得想打打盹，她看了眼掛鐘上的時候，時針剛好指在12點上。

“你想嗆死我。”

他說是這麼說，可那隻大手還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

“我不動你，你彆走。”

他掀起眼皮，乾脆道：“不困。”

他咳得眼都紅了，顧念施慌得放下杯子，給他捶背。

他身子也靠回床頭上，眼睛半睜不睜地，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問：“明天為甚麼不來？”

不等她答覆，他動了動唇瓣，耳邊頓時傳來一陣有旋律的低哼。

顧念施也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能夠是仗著他喝醉了，非要跟他對著來，“你唱得刺耳還不準彆人說了？”

他嘴角撇了撇，勾起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帶著三分笑意說：“你倒是聽話。”

“不好聽？”

喝醉了的人頭疼，胃裡也不會舒暢，他神采看上去有幾分衰弱和倦怠，顧念施常日裡見慣了他刻毒無情，高高在上的模樣，俄然看到他這副模樣，內心止不住一軟。

他顛末這一折騰，較著復甦了很多，睜眼便開端脫衣服。

“那躺下睡吧。”

她回身去客堂倒了杯水，給他遞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