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情願說。”
因而禱告的禱告,抽泣的抽泣,連一貫沉著沉著的初黎也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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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沉默稍許,一段塵封過往在清寂森然的夜色中緩緩道來。
俄然,暮離居裡傳出一聲驚呼:“坊主不見了!”
這柳府,此人,怎可說冇就冇?
順著暮陽的目光看向劈麵的宅兆,墓碑上的字在火光中非常清楚。這是柳老佳耦的合葬墓。
看到她慘白的臉上兩眼通紅,千行沉默著收回摺扇,對她放行。
要曉得,半個月前她還在柳府與柳老笑談。就連昨日月扇坊重新開張,柳家送的賀禮也尚未拆封。另有這五年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清清楚楚地映在她腦海裡。坊間都傳若非柳老攙扶,她哪能一起順暢地在金都落地生根?
千行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一整日的絞痛使得她腳下踏實,像踩在雲端一樣,輕飄飄的,彷彿下一刻就會跌下來。
早退好幾天的月信黑著臉來了。
“驚駭嗎?”
她吃了多少苦纔回的金都城?
“不可,不可,你讓我描龍繡鳳還成,這作詩賦詞我哪敢在你們麵前班門弄斧啊?”圍坐在世人中的溫婉女子笑著推托。
“與你們無關!讓我出去!”此時的暮陽已然落空明智,她隻想親眼去證明,旁人說的她一句都不信。
當年靜水神醫的話如同在耳――再來一次,性命攸關。
她受了多少罪才這般地活著?
清平淡淡的一句反問,卻讓初黎再次收了手。
二十多年前,花柳巷有一雅.妓.沐氏,才貌雙絕,名滿金都。每日慕名而來的公子俠客絡繹不斷。而她,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子,清冷孤傲,誰也進不去她內心。
當他打橫抱起暮陽要分開時,初黎終究脫手了。
“冇用的。堂主說了,除非坊主本身情願吃藥,不然誰去請都冇用。”連慈悲心腸的靜水神醫都這麼說了,現在另有誰能救她們的坊主?
“深更半夜的,坊主會去哪啊?”木九癟癟嘴,話裡已帶上了哭腔。
木三彌補道:“再說以坊主現在的身材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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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時候服膺――這痛苦磨難,到底是那個賜與?
千行帶暮陽去了城東郊區的柳家墓園。偌大的園子黑漆漆的,來回飛旋的螢火蟲閃著幽綠的光,倍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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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墮入昏倒,小腹絞痛如群魔亂舞,纏綿不斷。盜汗陣陣,濕透了衣衫。
暮陽卻眉心一皺,恍忽聽到木一等人驚呼,下一刻她已倒進千行懷裡,落空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