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冉點頭，卻道：“小叔叔，對不起。”

歸去的路上，千行棄馬而與暮陽一同坐馬車。兩人相對而坐，車廂裡氛圍有些溫馨。馬車俄然顛簸了一下，暮陽跌進了千行懷裡。

千行搖了點頭，曉得她是在為流露他的行跡而慚愧，抬手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她柔嫩的發，無聲地欣喜。

海闕急著站起來，又跌歸去。千行趕緊扶住他：“儘快去吧。”

府衙裡，海闕一無所知，還是直挺挺地跪在祠堂裡。海魏在祠堂外來繚繞了幾遍，最後氣急廢弛地分開。

千行站在邊上打量昔日老友，他何曾見過海闕這般狼狽模樣，冰藍錦緞皺巴巴的，連下巴都冒出了青色鬍渣。

暮陽命人掌燈，籌辦回房持續看柳家鋪子呈上來的帳本，卻見柳夢冉來找她。白淨的臉上一片安靜，無半點哀傷之色。

千行一向目送著她進屋，轉成分開時，看到暮陽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他將信交與海闕，說道：“這信不看也罷，你若不想抱憾畢生，從速去船埠，還來得及。”

“不過是一群老固執罷了，看我如何對於他們！”暮陽挑起簾子看車外夜色，話語中透著滿滿的自傲。

暮陽看著她，想從她安靜的臉上看出些許馬腳。而柳夢冉安溫馨靜地，接管她的目光核閱。

“今晚。”

隨後趕到的千行拋給海闕一個承擔。

“你曉得海闕會來？”千行握著扇柄，目送船隻遠去。夜風送來荻花如柳絮，纏綿在他周身麵前。

第二天，海魏微服來到月扇坊，包下一間雅間。暮陽前去歡迎，他指名要見柳夢冉。一個時候後，海魏麵帶怒容地分開。

“小叔叔。”她笑著喚他。千行回她一笑，等她後邊的話。

“好。”暮陽承諾她，“甚麼時候走？”

她一步步朝自個房間走去，臉上笑意未散。想起在靜水樓的那段風景，想起文雅貴氣的海闕彎下腰給她穿鞋，那份詳確那份謹慎讓她現在想來也感覺滿心和順。

鄰近傍晚，天已經黑了。

※※※

柳夢冉原覺得要廢一番唇舌，冇想到暮陽會這麼等閒承諾讓她分開。在院子裡站了會，她去了千行房間。屋裡冇點燈，她就在門外將信塞在門縫上。

柳夢冉有些心神不寧，坐在院子裡發楞。千行顛末看到，喚了她好幾聲才聽到。

暮陽接過吊墜，隻說：“路上謹慎。”

柳夢冉彆過甚，不敢去握他伸過來的手：“你不曉得，我……”

金都船埠，岸邊大片荻花在夜色秋風中搖擺。

暮陽倉促抽身坐好，感受耳朵在發燙。

“柳家的買賣措置起來是不是有些毒手？我看你比來都冇歇息好。”千行最早開口，突破車內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