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袖中飛出冰蠶絲纏住兌位燈籠，卻在打仗刹時觸電般縮回擊。

彭羽扯下衣衿布條纏住滲血的手掌，神農鼎的青銅紋路俄然順著血管爬上他手臂——鼎身上的百草圖案開端詭異地爬動，彷彿要擺脫青銅的束縛。

"本來靈械造物也有任督二脈！"

彭羽的銀針還懸在顧瑤鬢邊三寸，針尖卻映出她瞳孔裡突然放大的黑影——那東西扯破霧氣的速率，竟比神農鼎青光還要快上半分。

生鏽的齒牙間卡著半片銀杏葉，葉脈裡活動的卻不是葉綠素，而是泛著藍光的奈米流體。

調笑的話語戛但是止。

他猛地拽著顧瑤後撤三步，方纔站立處的腐葉層轟然陷落，暴露地下埋著的青銅齒輪組。

那黑影挪動時彷彿同時存在於三個方位，殘影掠過的處所，百年古樹的年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扭曲扭轉。

他瞳孔微縮，神農鼎青光映出樹皮下密密麻麻的金屬纖維——這些古樹竟被植入了靈能加強裝配。

腐螢蟲振翅的嗡鳴俄然消逝，連霧瘴活動都呆滯成膠質。

濃霧像液態汞漿般黏稠地漫過腳踝，彭羽的銀針在指尖轉出青芒，將飄到顧瑤鬢角的腐螢蟲釘死在樺樹皮上。

翻湧的腐殖土裡排泄藍紫色電弧，那清楚是崑崙個人最新型靈能彈的殘留陳跡。

月光透過洞穴照在空中時，竟閃現出兩重交疊的陣紋——外層是流轉著數據流的當代靈能矩陣，內層卻刻著百年前顧家圍獵樹妖的鎮封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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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羽的銀針在掌心擺列成北鬥陣型，神農鼎紋路已經伸展到鎖骨位置。

陣法俄然加快運轉，槐樹枝條化作鋼鞭抽來。

陣法呈現裂縫的頃刻，十二具人形傀儡從霧中顯形。

霧氣中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嗒聲，與他們被困活體樹陣時的聲響一模一樣，卻又多了某種令民氣悸的韻律——就像有甚麼龐然巨物正在虛空中緩緩展開瞳孔。

蟲屍爆開的鬼火照亮火線苔蘚——那邊清楚殘留著半枚嵌著崑崙個人標記的足跡，卻詭異地覆蓋著顧家獨占的冰魄霜紋。

"成了！"彭羽甩了甩被靈力灼傷的手掌，指尖還殘留著數據流燒焦的味道。

顧瑤的冰蠶絲纏住他滲血的手腕，霜花沿著傷口綻放時帶著薄荷般的清冷。

"有人在用當代科技啟用古陣法。"彭羽的銀針俄然全數懸浮起來，針尖對準七個電子燈籠構成北鬥形狀，"瑤兒，凍住兌位那盞燈！"

彭羽翻身躲過進犯時，銀針在樹乾上刮下的木屑竟帶著鐵鏽味。

那聲音像是手術刀劃開人造皮膚時的扯破聲，又像是千年古樹被雷劈斷時的哀鳴。

鼎口噴出的青焰照亮火線十丈，卻隻捕獲到半片飄落的銀杏葉——葉片邊沿閃動著與傀儡核心如出一轍的量子雲紋路。

那些藤蔓大要充滿倒刺，每根尖刺頂端都鑲嵌著微型靈能發射器。

她發間的玉簪不知何時傾斜了，幾縷青絲垂落在彭羽肩頭："方纔你操控銀針的模樣，倒像是執棋者落子屠大龍。"

當它抬起右手時，彭羽看到指節間活動的液態金屬，以及掌心扭轉著的、由陳腐符咒與當代編碼共同構成的法陣。

為首的傀儡胸腔俄然翻開，暴露正在凝集靈能的光炮口。

"我這是懸壺濟世。"彭羽用心將鼻尖靠近她耳畔，嗅到冰魄訣特有的雪鬆香氣，"這些鐵疙瘩經脈龐雜，本神醫不過幫手疏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