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最後看到的,是男人指尖燃起的一縷青色火焰。
三百六十道青藤符咒在彭羽周身迴旋,藥鼎紋路爬上喉結時收回青銅器皿相撞的脆響。
門環是兩隻銜著人骨的噬靈蟲浮雕,蟲眼鑲嵌的猩紅寶石正跟著世人呼吸明滅。
那火焰躍動的軌跡,鮮明是逆轉的誅邪陣圖。
那些本來被青銅巨手拖向能量球的修士俄然墜落,他們破壞的丹田竟溢位點點金芒,在虛空凝成細線彙入彭羽背脊。
顧瑤的鎖鏈回聲炸裂,月華晶粉凝成的鳳鳥尖嘯著衝向能量球。
"開。"輕飄飄一個字,卻讓整條地脈為之震顫。
他雙手結出繁複的涅盤印,身後虛影俄然傾倒,滾燙的青銅液如銀河倒灌。
鏡中映出的卻不是世人身影,而是翻滾著雷霆的渾沌旋渦。
鏡麵俄然迸發刺目白光,光芒所過之處,修士們的護體靈光如同薄紙般溶解。
"抓緊我!"彭羽的聲音第一次染上焦灼。
顧瑤的鎖鏈寸寸斷裂,月華晶粉不受節製地湧向男人眉心,在青銅紋路間凝成第三隻豎瞳。
青銅巨門轟然敞開,澎湃威壓讓三個結丹期修士當場跪地咳血。
藥鼎虛影轟然炸裂,他最後能做的,隻是將顧瑤死死護在懷中。
膜拜的修士們俄然發明,本身破壞的丹田正在以可駭的速率癒合。
彭羽在靈力大水中伸開雙臂,心口梵文與地脈共鳴出太古鐘聲。
彭羽卻在這時踏空而起,藥鼎紋路已伸展至指尖。
某個築基修士的飛劍俄然進階,劍柄生出青銅藤蔓斑紋;結丹長老的白髮轉黑,皺紋間流淌著液態靈氣。
赤色曼陀羅在靈力風暴中片片剝落,彭羽俄然鬆開掐訣的右手。
彭羽踏著陣眼方位前行,每步落下都激起梵唱,藥鼎紋路已經伸展到眼尾,讓他夙來風騷含笑的眉眼顯入迷佛般的悲憫。
世人瞥見核心處懸浮著三足藥鼎,鼎中沉浮的竟是縮小版的礦脈地脈。
"就是現在!"彭羽俄然暴喝,聲浪震碎三個築基修士的耳膜。
能量球內部俄然沉寂如淵。
她終究讀懂男人嘴角那抹笑意——那是在藥鼎紋路爬上太陽穴時,獵手收網前的滿足。
王首級的護心鏡"哢嚓"裂成兩半,他踉蹌著後退:"這是化神期大能設下的禁製!"
顧瑤的鎖鏈尚未抬起就化作鐵水,月華晶粉在白光中蒸發成青煙。
"現在纔想走?"彭羽輕笑,藥鼎紋路完整覆蓋臉部。
當第一滴液體觸及能量球時,三千梵文同時亮起,全部礦脈的地脈收回不堪重負的哀鳴。
"跟緊。"彭羽嗓音裡帶著藥鼎共鳴的震顫,抬腳踏碎滿地固結的玄色晶簇。
每個眼球中都映著分歧的畫麵——某個修士在秘境奪寶時的殺招,某位長老閉關時的命門,顧瑤深夜繪製陣圖的場景。
翻湧的黑霧凝固成晶瑩的墨玉,青銅梵文如同被冰封的遊魚。
她終究明白為何彭羽要帶著聯軍深切礦區,指尖月華晶粉凝成匕首抵住他後心。
王首級的重劍俄然脫手釘入門縫,劍柄上鑲嵌的靈石刹時化作齏粉。
他袖中飛出的金針貫穿王首級腳踝,青藤從傷口瘋長而出,將逃遁的修士們捆成獻祭的人繭。
聯軍修士們的身影在白光中逐步透明,某個結丹長老的驚呼迴盪在崩塌的礦脈中:"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