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彭羽俄然並指劃破掌心。
"庫房昨夜走水。"林長老撫著腰間俄然呈現的蟠龍玉佩,渾濁的眼底閃過精光,"不過聽聞彭小友曾用曼陀羅汁替代過七葉蓮?"
因為我們都忘了——"摺扇俄然指向林長老腰間蟠龍玉佩,"毒與藥本就是陰陽兩麵!"
"取硃砂三錢。"他俄然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少女眉心毒紋處,"再拿曼陀羅根碾粉。"在世人駭然的目光中,那滴血竟順著毒紋遊走成完整的陰陽魚圖案。
彭羽按住心口尚未停歇的灼痛,餘光裡那片鵝黃裙角已隱入雲海翻湧處。
卯時初,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彭羽染血的指尖終究捏著半截血靈芝呈現在正殿。
林長熟行中茶盞"哢嚓"碎裂,褐色茶湯順著指縫滴在蟠龍玉佩上,竟腐蝕出縷縷青煙。
寅時三刻,彭羽玄色勁裝已滲入盜汗。
"以子午流注之法行鍼,佐以逆五行相生之理。"彭羽的聲聲響徹大殿,金針在血靈芝大要刮下的粉末竟在半空凝成八卦陣圖。
雲海深處傳來一聲鳳唳,七十二盞宮燈齊滅。
他乾枯的手指捏著半截斷香,那是方纔祝由大典上彭羽催動神農鼎虛影時崩裂的引魂香,"醫道講究循序漸進,你本日這般急功近利——"
暮色四應時,醫修聯盟的朱漆大門已擠滿聞訊而來的修士。
"醫道不該是困守丹方的囚籠。"彭羽躍上三丈高的藥王金身像,青竹摺扇掃過殿內千百道熾熱的目光。
當最後一片青蚨葉在琉璃盞中化為灰燼時,他俄然嗅到顧瑤鬢間特有的曼陀羅香。
偏殿銅鈴無風自響,彭羽將染血的絲帶纏上腕間命燈。
藥童捧著錦囊不知所措,林長老的嘲笑聲從殿彆傳來:"子時已過,青蚨葉逢朔月必枯......"
他沾著血漬的衣襬無風主動,眉心血痕未乾卻已綻出灼目光彩,"諸位可曾想過,為何千機毒方十年未解?
七位白髮蒼蒼的老醫修俄然對著藥王像叩首,他們背後的本命藥鼎虛影竟在彭羽的話語中逐步凝實。
三丈高的藥王金身像下,十盞青銅燈回聲燃起幽藍火焰。
每簇火芯裡都浮著團墨色霧氣——那是身中奇毒的醫修們殘留的本命真元。
那十盞青銅燈中,清楚埋冇著一縷與顧瑤鬢角銀簪同源的紫芒。
圍觀的醫修們收回驚呼,有人認出這是失傳已久的"血引尋蹤術"。
紙鶴眼中躍動著熟諳的紫芒,翅尖墨跡未乾的"瑤"字正在排泄血珠。
那是個麵色青灰的少女,鎖骨處閃現的毒紋竟與顧瑤玉佩上的陰陽魚彆無二致。
"就這麼定了。"彭羽摺扇"啪"地合攏,扇骨上暗刻的祝由文出現點點金芒。
"林老經驗得是。"彭羽笑著截斷話頭,青竹摺扇在掌心轉出碧色殘影。
當曼陀羅粉打仗血紋的頃刻,整座青玉台俄然震顫起來,地磚裂縫排泄絲絲黑氣。
"去後山。"彭羽俄然扯下腰間沾血的錦囊扔給藥童,指尖在少女腕脈處劃出三道血痕,"取半夜時落在青蚨葉上的露水,要帶著卯時星輝的。"
他怎會不知那是林長老設的局?
"豎子安敢竊天機!"林長老霜白長鬚無風主動,玄色鶴氅上九轉回魂陣出現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