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青陽倉猝將酒葫蘆攔在胸前,恰好擋住刀芒,身形卻被斬得暴退如散潮,將身後院牆撞出偌大一個洞穴,人尚未從亂石堆中爬起來,心中卻道:‘糟糕,酒葫蘆必定爛了,今後拿甚麼裝酒?’暗中胡亂一摸,剛巧摸到那圓光光滑的酒葫蘆,心下一喜:‘哈哈,本來你纔是個寶貝!’
小丫頭站在牆頭,指著小女嬰,冷聲道:“哇甚麼哇,冇斷奶麼,不會說人話?”
“嗚哇……”
二女激鬥不聞呼喝,唯見道道光暈如蓮散,想來不分高低誓不罷休。
霎那間,鈴聲吃緊如雨催,那無頭屍抱著頭顱左衝右突,猛不成擋。稍徐,右邊女童也趕了上來,提著一麵斑紋鑼,對著無頭屍疾敲。
無頭屍的左邊是一名身穿錦衣的男童,手裡拿著一把扇子,飛得極快,目睹追近無頭屍,將扇一揮,即有兩端青麵獠牙的屍獸奔出,繞著無頭屍一陣猛攻。而那男童自個捉著個銀鈴鐺,飛到無頭屍上方,狠惡搖擺。
說來也怪,小青侯向來冇心冇肺,眼中間中唯李錦蘇一人,現在見這個小醜蛋自傷自艾,小丫頭竟不由得鼻子一酸,心中也軟了,悄悄歎了一口氣,說道:“瞧你這模樣,也不是那為非作歹的妖怪,何必為彆人博命,現在我也不與你來計算,你也莫來惹我,可好?”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夏侯雲衣心頭怒不成遏,從洞穴裡鑽出去,目睹青陽被亂石堆埋住,他卻渾然不顧,雙目充血,腳下站定,雙手持刀,斬出一道又一道的刀芒,直欲將青陽斬成渣粉,方可一雪奇恥。
“呼……”
固然愈鬥愈狠,不過,一時半會卻難分勝負。
“小八哥,那裡逃!”
“哇哇……”
夏侯雲衣正欲爬起來,青陽縱身飛來,一個大跨步,結健結實的坐在他的背上,揚起酒葫蘆照準了腦袋狠狠地砸。
一聽這話,小女嬰也落在了牆頭,頭一低,緊緊的抿著嘴巴遮住大門牙,眼淚則撲簌簌暗掉。她叫夏侯雲姬,因長得醜,也不會說人話,若與她兄長一較,不締於六合雲泥之彆,故而,她向來自大。此時,小青侯字句如箭,箭箭往她內心鑽,一時候哀痛難禁,竟健忘了身處大戰當中。
“至公子,至公子……”
“嗷!”
熹微皓月冷冷鋪灑,將夏城表裡籠得水色迷濛,放眼看去,城中一派死靜,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而不見燈火,更有人模糊聽得城主府傳來的各種聲響,嚇得躲在被窩裡瑟瑟顫栗。
小丫頭與它戰得已久,曉得其神通,飄身避過,落在院牆上,轉頭喝道:“你若再來,我便拔了你的大門牙!”
“白乘風!”
“你要戰,那便戰!”
卻於此時,天涯遙遙飛來三條人影,一大兩小,大者冒死逃竄,小者擺佈夾攻、緊銜厥後,愈來愈近,但見那身材高大者乃是一具無頭屍,懷中抱著一個頭顱,那頭顱上的肉已腐儘,渾白若玉鑄,月光照於其上,泛著邪異瑩光。
“賊廝,授首!”
“鏘!”
府牆下,達久邪勾藏身於陰暗處,幾度想上前拔刀助戰,可腿腳卻不聽使喚,剛邁出去的腳又縮了返來,急得他滿頭大汗,神采卻極其躊躇,繼而,艱钜的轉過甚,按著腰刀,貓著身子朝那孤城冷巷逃去。
長街口,李錦蘇與特蘭阿尼已戰作一處,但見,特蘭阿尼身若鬼怪,繞著李錦蘇縱抽橫纏,劈裡啪啦的鞭聲如雷貫耳。李錦蘇被她圍住也不驚,暗咬銀牙,展開青煌劍,束束劍芒剖風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