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紅肚兜小屁孩,他的來源最為奧秘,李盛懷隻說他是故交之子,未提姓名。而阿誰絕色美人姓徐,確切美得不像話,但卻泛著幽幽寒氣,冷的滲人。總而言之,這一屋子人,青陽感覺,除了本身,恐怕都不簡樸。
“美人垂淚,如鮫吐珠,這纔是希奇物事。”瞥見了那滴淚珠,白乘風眼睛一亮。
入廳,更加溫馨,廳內極其寬廣,正中擺著一張巨大的八仙桌。
老衲與羽士,也不例外。
美人美兮,清揚婉兮。
“噗!”
絕色美人委曲道:“小弟弟,姐姐有這麼可駭麼?”眼睛一眨,一顆淚珠墜落在手背上,晶瑩剔透,凝而不散。
白乘風心中犯怵,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得不接,正欲以扇硬接,卻斜眼瞥見紅肚兜正一臉陰笑,當即發狠,猛地一揮桃花扇。“咻”的一聲,便見得,那滴寒淚在美人的手背上彈了一下,然後迅似流星的竄向那紅肚兜。
但就是這一口氣,青陽醒了過來,手腕漸漸的,一寸、一寸的抬起,渾身的冰雪無聲紋裂,緩緩攤開手掌,照著那滴寒淚悄悄扇了扇,隻見冥冥中似有牽引,那淚飄向了另一隻手裡的青瓜酒葫蘆,在葫蘆口打了個轉,滴入此中。
“那便送你!”美人破涕為笑,將手懶懶地伸向白乘風,那滴淚珠在羊脂玉嫩的手背上滾來滾去,卻不散不墜。
老衲合了一什,古樸如鐘的臉上,緩緩一笑。
當然,在彆人的眼裡,他也不簡樸。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老身已是死人,這東西便不碰也罷!”
白髮白眉的李老爺子便若一頭雪獅子,就那麼背動手,隨便的往廊上一站,無邊的氣勢便迎頭捲來,待那剋意即將臨身,卻又如雪飛散。
李盛懷笑道:“自打前些日子讓小女去請先生,李某便左盼右盼,唯恐先生有事來不了,更怕小女不知禮數,衝撞了先生。現在看來,先生一言而九鼎,風采更勝往昔,倒是李某,光陰不饒人,老球咯!”
東首為尊,李盛懷是仆人,該當坐主位,青陽也被他請到了東頭下首。就在青陽方一落座之時,那一向淺笑著的年青人便說話了,神情溫文爾雅,不溫不火的搖著扇子,言語卻咄咄逼人。
那老衲一心入定,渾忘外事,青陽方纔聽李盛懷先容,老衲人來自中原白馬寺,法號玄明,正在修煉一門佛家神通,說是杜口禪,一閉便是二十年。那羽士是正一教的,名喚張宗越,看上去很有幾分靜虛之氣,隻是時不時會把青陽瞟上一眼。老嫗是苗人,江湖人稱五花婆婆,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人物,蜀地毗鄰苗疆,青陽也曾去過苗域,但卻冇傳聞這號人物。
就在寒淚鄰近老嫗眉心時,老嫗動了,乾枯的手掌一翻,從腕袖中射出一道綠光,直直迎上,兩廂一接,隻見那綠光猛地一抽,將那寒淚抽得倒飛。與此同時,綠芒暴裂開來,灑血點點。八仙桌上,已多了一條斷尾小蛇,正在曲折掙紮。老嫗陰沉森地瞪了一眼紅肚兜,猛地抓起殘蛇塞入嘴中,嘎吱嘎吱嚼起來。
“哈哈,此淚並非為我而流,白乘風受之有愧!”
“希奇,果然是個希奇物事……”這時,紅肚兜停下拔弄鈴鐺的手,聲音粗啞似鈸,絕非三歲頑童。
老嫗見了青陽,滿臉麻子抖了一抖。倒是阿誰絕色美女,一雙妙目繞著青陽飛個不斷,當青陽顛末她身側時,一縷冷香浸來,讓人如置寒冰窖中,而她的那頎長嫩尖的手指也探了過來,想要戳青陽一下,卻戳中了一枚青瓜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