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情參與者而言，昨夜如同電閃雷鳴，但對於淺顯人來講不過夜夢一場罷了，夢醒後，千年如一日，太陽還是升起，老婆孩子熱枕頭。

到得飯食時分，青衣小廝端著托盤走出去，好酒好菜的擺了一大桌。不知為何，青陽與她一見仍舊，便問起她的傷勢來。青衣小廝麵無神采，回身即走，與昨夜阿誰尖牙利嘴的小女孩判若兩人。

李家兩位蜜斯便若鏡子的兩麵，一者靜，一者動，李錦蘇溫文爾雅，李碧雲刁蠻率性，青陽經常在鎮中攬活，倒也見過這位二蜜斯幾麵，不是縱馬撞了彆人的茶攤，便是行俠仗義時，誤搶了彆人的新娘。

駝背老頭領命而去。

很久，李盛懷情不自禁一聲悵歎：“唉，錦蘇自幼聰明，也不知猜出來幾分？長生，若欲長生，必將孤家寡人……”

“當……當真，你敢對天發誓麼？就算爹爹要把大姐和我嫁給你，你也不娶！如違此誓，天打雷劈！”李碧雲一下下的抽泣著，卻從手指縫裡偷窺青陽。

“這……”青陽微張著嘴，怔住了。

青陽，又含混了。

青陽抱了下拳。

青衣小廝低頭不語。

“休得胡說，先生是世外高人，豈是你我所能非議的！”張三也在此中，聞聲眾保護對青陽出言不敬，從速嗬叱，現在青陽在他的心中直若神明普通，他還籌辦稍後得空去處青陽告罪呢。

李盛懷眉頭一皺，拂袖疾走。

愈哭愈悲傷，坐在台階上，一邊抹眼淚，一邊用劍尖戳石板，嘴裡囫圇不清：“嗚嗚……下人們說，爹爹待你分歧……讓你住在這兒，就是想嫁女兒……不是嫁大姐，就是嫁我，我不要嫁，也不要大姐嫁你，嗚哇，嗚哇……我纔不是青陽一霸……”漸呈嚎啕大哭之勢。

“嗯，孺子可教！”

“聽他言、嚇得我心驚膽怕，揹回身、自抱怨我本身作差。我先前、隻望他寬宏量大，卻本來、賊是個無義的朋友……”

李碧雲見青陽不睬她，嗖的一下竄到青陽麵前，也不說話，就那麼叉著腰，歪著腦袋看向青陽，眼神不善。

時近傍晚，青陽走到院中撫玩夕照，青陽山的朝霞極美，如同一條霓虹綵帶，一半飄在天上，一半纏在山腰。山中光陰清幽，青陽最喜帶著老狗蹲在那天坑中間，一起看夕照。

“大姐……”

老狗啃骨頭，他喝酒。

李碧雲把鍵子一扔，拍了拍腰間，青陽這才重視到她的腰間掛著一柄細劍，鑲珠嵌玉的，極其富麗。很明顯，李家二蜜斯有話要說，並且青陽必須得聽，不然她會訴諸武力。

青陽展開眼睛，眼底星鋒燦爛，昨夜連番大戰，與徐姬一戰最是凶暴，不想卻因禍得福，激發了淩厲萬分的壺中劍，但這壺中劍是如何來的，委實令人利誘，想了半天想不通，乾脆拋之腦後不再想。他的這平生有太多想不透，而他早已風俗。

“伊呀呀……”

李老爺子的壽宴還是熱烈不凡，梨園子搭在前庭，黑臉白臉的唱著《捉放曹》，台下圍著密密麻麻的人，四下裡一派笑語歡聲。隻是，本日李盛懷卻未出來祝詞，駝背老頭解釋說是身材欠佳。實則，李盛懷一向坐在女兒的床前，不言不語。

李碧雲一見李錦蘇便如耗子見了貓，立馬收了抽泣，一骨嚕站起來，竄到李錦蘇的身邊，吐了吐舌頭，怯怯隧道：“大姐，你都聞聲了，這事可不賴我，要怪隻能怪爹爹與這個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