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青陽頗是悻悻,飲茶,莫非非得細品慢嗅纔可麼?像我這般一口飲光,知味而明覺,方是茶道中人。再說了,大青牛也不是冇嚼過牡丹,有甚麼好希奇的!
青陽本是那大而滑之的人,現在聞著特蘭阿尼身上那獨占的香氣,他的心頭也是一蕩,本欲說話,卻又閉上了嘴。
乃是一隻龐大的怪魚,長得極其凶暴,眼似銅鈴,嘴若血盆,牙利似槍。
小丫頭怒了,尚且話中有話,便見她大眼睛一翻,白了青陽一眼,殊不知,她這一分神,小手立馬一虛,頓時冇能將桌上的石子攬住。
青陽一覺醒來,木床上的夏侯雲衣已不知去處,桌上卻刻著一行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極刻得極其用心:‘青陽賊廝,討你一壺酒喝,卻害得我頭暈目炫,渾身痠痛難耐,下次,再不與你喝酒。’
共有七顆石子,連番抓取,看誰心靈手巧。
“到了,那便是絳珠花!”
青陽奇道:“這便是那逢夜奏曲的湖魚麼?”夜裡,那湖魚一半在湖中,一半在水麵,是以未能睹得全貌。
走近了一看,原是特蘭阿尼。
青陽飲了一口酒,斜斜看了一眼李錦蘇,卻問道:“若要去穀外,是否得帶上大青牛?”
“呸,笨伯!”
失手了。
小青侯嘟著嘴巴往另一張石桌上一指,青陽順指一看,可不是嘛,便在李錦蘇身邊,那潔白的玉石桌上置著一罈酒,方纔,他向李錦蘇問好時,眼睛有些躲閃,是以便冇瞥見這壇酒。
“哇哇,哇哇哇……”
小黑妞雙手攏著石子不讓,亂叫不休。
“你啊……”特蘭阿尼斜了他一眼,四目一對,她自個卻不敵,臉上微微紅了。
“哇哇哇……”
青陽道:“小青侯也未說錯,我向來較笨。”
“嗯,它叫阿璃。你切莫看阿璃長得,長得凶暴,實在阿璃的脾氣極善,它胸中有七萬八千孔,故擅音樂之道。阿璃,下去吧。”特蘭阿尼輕聲說著,將那枚辟水珠捧在胸前。
小青侯是甚麼人?
青陽坐在小青侯身邊,誰知小丫頭卻討厭的橫了他一眼,說道:“喝你的酒去,莫來氣我,你坐在我中間,我必定會輸。”
“青侯,你已經悔了三回了,彆欺負人家不識數!”李錦蘇的聲音幽幽的飄過來。
特蘭阿尼行至玉道中心,緊臨著皓皓碧湖,頓住了腳步,輕聲道:“絳珠花開在這湖中,我們這便去將它取來。”
“嗯。”李錦蘇應了一聲,卻連眼皮也冇抬。
二人走在白玉大道上,微微湖風吹來,輕柔的拂著特蘭阿尼的長髮與碧綠裙紗,青陽雖目不斜視,但卻也隻她正淺淺的笑著。
李錦蘇單獨占有了一張石桌,桌上擺著各式茶具,也不知她是上哪尋來的,正自端莊風雅的烹水煮茶,看也冇看青陽一眼。
湖深長丈,待至一半時,特蘭阿尼柔聲道:“再往下,有些氣悶,你把這片葉子含在嘴裡。”
未幾時,鏡麵普通的碧湖中攪起一團旋渦,璿即,那旋渦越來越急,一股水柱直噴上天,湖中冒起一具猙獰非常的頭顱。
大蜜斯煮的茶是人間臻品,青陽曾經飲過一次,至今唇齒留香,令人回味無窮。不過,自從那次他一口便喝光了杯中之茶後,李錦蘇再不為他煮茶,當時小青侯說,那是牛嚼牡丹,的確是華侈大蜜斯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