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煙想，葛爾部的束縛很多，可彷彿並冇有過分的事情。他們的樸重是純粹的樸重，他們的善惡也是如此，因為貧苦和饑餓去打劫，因為崇拜而崇拜。

那兒有人守著，火把昏黃，人影浮動。

顧長煙俯身將於哈扶起：“這不是你的錯，你對我忠心耿耿，是我冇有安排好。”她昂首看了看天，“我信賴長澤，如果封彧真的抓了長澤和我孃親，我就冇有在外流亡的機遇了。”

有木月的幫忙，帳外的保衛很快被支開，顧長煙和代玥偷偷進了帳子，按著木月的提示在木桌子下找到了隧道的構造。

——想要在莽蒼原好好活著，不要交出五萬莽蒼原駐軍的兵權！

“你如何會被塔拉部的人抓到？”顧長煙問道。

代玥識相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倘如果平凡人一定能想得通此種聯絡，可代玥曉得這層乾係。

她俄然揚起嘴唇笑了笑，心中愴然，眼中含淚。

她說得字字鏗鏘義正言辭，可細心一想，也確切如此。

代玥俄然停了下來，她看得出於哈有話要說。彷彿那話不讓他說完，他連騎馬都不放心。

就如夏珂筠之前所說，在你的眼裡，葛爾部是蠻子，是侵犯者，可倘若你是葛爾部的人呢？因為兩國戰役而不得安生，連能夠落腳的處所都冇有。饑一頓飽一頓，為了活命去掠取。固然這不是個來由，但是，我們能夠竄改對不對？

“於哈！”顧長煙聽得出他的聲音，滄桑有沙啞，火把在鐵牢外照了照。

“於哈，你要回莽蒼原嗎？”顧長煙在頓時居高臨下地問道，“我還不曉得我接下來會做些甚麼，莽蒼原我不能歸去，可你駐邊十多年從未分開過，你在將士們的內心一樣舉足輕重。歸去吧，封彧隻針對我不會拿你和張哼開刀。”

顧長煙和代玥回到葛爾部駐地時，天已微亮，喝醉的人們睡醒了，隻瞥見有個薄弱的女子單獨一人坐在一塊龐大的岩石上望著塔拉部的方向一動不動。夏珂筠一向冇睡，一向在等顧長煙返來。

代玥則似恍然大悟，新安都出事？莫非，顧長煙同夏珂筠走得那麼近，不但是因為豪情，還因為……此中有甚麼不成說的啟事？

代玥看得出，他悲忿和哀傷的神采都足以申明，這內裡有事。

“是不是新安都出事了？”顧長煙握著拳頭，發問。

昔日女皇風采撩人，哪怕是粗布麻衣，也都是旁人仿照不出的文雅。

冇錯，竄改。

他蓬頭垢麵抱膝而坐，一向警戒著籠子外頭。

“顧將軍，塔拉部早晨是不會來追人的，他有甚麼話要說，不如說完再走。”代玥夙來直截了當，此言正和於哈情意，顧長煙還未答覆，他便再次跪了下來。

顧長煙內心猛地一揪，頓時有了一種不詳地預感……

帳下的地牢也並不是多麼埋冇的處所，因著在帳子裡輕易被人劫走，才設置了地牢罷了。木月如此坦白奉告，也申明塔拉部並不看重他。

他冇敢再說下去，顧長煙悶悶地開口：“聽到的動靜是我被大夏半路阻擊出了事情，現在莽蒼原都在找我，但是了無訊息，你覺得我死了？”

她抱住了撲過來的夏珂筠，紅著臉在她額頭悄悄一吻：“嗯……我……我返來了……”

於哈隻是跪在地上，等求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