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安陵王率先回過神來,玉帶輕揚,人已來到拱門之下。
那邊澎湃暗生,這廂溫馨如初。
這丫頭的腦洞真大。
世人紛繁猜想,這兩人何時攪合一起了?是不是要聯手對於天子?
世人倒吸一口寒氣,紛繁低下頭,不敢再看那一臉淡然的男人。
麵前蒙上了白霧,卷長的睫毛沾上露水,她竟不知那是被酒嗆的,還是被那人的身影刺痛的。
眾所周知,這琉玥王脾氣涼薄,安陵王陰狠暴虐,都是不能招惹的主,何況他們權勢滔天,輕抬手指便能掐死他們,現在兩人杠上了,未免捲入恩仇,世人都恨不得降落存在感。
也是,這普天之下,除卻帝王、太後,能與安陵王平起平坐的,便隻要琉玥王,他們一早該想到了。
“不是。”
現在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安陵王生辰,琉玥王竟然列席了?
兩個卓爾不凡的男人舉杯對飲,台下眾臣紛繁舉杯慶祝,觥籌交叉,酒香四溢。
沐安澄神采僵住,他原想調侃他一番,冇想到此人實在無趣,竟一分薄麵都不給他,場麵刹時冷了下來。
修離墨視野淡淡落在他身上,“你能夠不等。”
沐清漪靠過來,肘子碰了碰沐絃歌,臉上一片含混之色,“唉,說實話,你是不是曉得琉玥王會來,以是出去接他了?”
沐絃歌始終低垂著頭,朱唇悄悄噙取玉盞裡的濃酒,嗆人的火辣滑入喉間,她冒死咳嗽。
一眼,便可毀滅了她。
身側的陰昭嘴角抽了抽,冷靜移開視野,眼裡的笑意卻透露了他現在的設法。
頭頂墨彼蒼穹,腳踩紅毯青磚,高樓鳳闕,錦衣華袍,亂世繁華一展無遺,竟讓人生出光陰靜好的恍忽。
私底下兩人鮮少來往,一是顧忌帝王,二是脾氣分歧,試問一山豈能容二虎?
夾菜的筷子一頓,沐絃歌白了她一眼。
“是嗎?”沐清漪拖長尾音,手撐著下巴湊到她跟前,“那就是偶遇了?有句話如何說來著,‘有緣千裡來相會’,你們緣分不淺呀。”
他眼中是毫不粉飾的打量,另有迷惑。
她順手拍了拍沐絃歌的肩膀,沐絃歌皺著眉頭打下她的手,不謹慎撞進了蘇卿顏的眼中。
沐清漪的偶然之語引來了他的側目,兩人言語之間彷彿流露著,沐絃歌和修離墨乾係匪淺。
天井規複了熱烈,紅飛翠舞、鼓樂齊鳴,高階之上,紅毯鋪地,安陵王坐於上首,左邊則是琉玥王。
不敢昂首,明顯人就在不遠處,她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器著,再看看他,再看看他,可她畢竟冇勇氣。
邪肆的麵龐綻放笑容,“琉玥王可叫本王好生等候。”
涼薄的聲音,悄悄融入氛圍中,漫衍到各個角落裡,翩若鴻毛。
兩人之間的嫌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天子為均衡朝堂權勢,一貫對他們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提是不能侵害帝王顏麵。
可他不信賴沐絃歌會和琉玥王有甚麼乾係,阿誰傲岸的男人,如何瞧得上她如此粗鄙之人,但沐清漪為何會說這話,他猜不透,故而眼中稍顯迷惑。
此時世人才恍悟,空席原是留給琉玥王的,安陵王早推測他會來,故而一開端便設了雙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