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看著月橋一張如何也諱飾不住的容顏微微在內心歎了聲兒。
頓了頓,她不甚在乎的說著:“就是那位莫姑姑的女兒?”
綠芽一聽,便扶著她起家,又替她理了理衣襬,待清算結束,一行人這才浩浩大蕩的出了院子,剛到鶯歌院外,隻見寧衡守在門口,長身而立,玉冠英朗,白衣翩翩得好一個貴公子模樣,見到她們一行,他臉上淡淡的暈開了笑,幾步迎了上去,從綠芽手中接了扶人的活計,微微彎著腰語氣輕柔的朝人說著:“外頭肩輿已經備好了,我們直接疇昔便是。”
等一行人從麵前走過,被明裡暗裡的目光打量了半晌,懷玉神采發白的看著他們的方向,怔然失魂。
可把綠芽氣得夠嗆。
她二人都對峙,那月橋也隻能由著她們,就著阮嬸的手吃了兩個花糕,她便擺擺手不要了,這頭阮嬸和龐嬸剛把盤子撤走,綠芽又擰了帕子給她擦嘴,一邊兒的小丫頭正要給她染唇,又有丫頭在外頭稟報:“稟少夫人,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懷玉過來催您了。”
本來這懷玉代替了夏家姐妹兩個成為了大夫人的親信丫頭後,便有動靜從大房那頭傳出來,說這丫頭不是個淺顯的丫頭,她生母是奉侍了大夫人安氏幾十年的老嬤嬤,且還與小侯爺從小一塊兒青梅竹馬的長大,憑著這份情分,何況這丫頭現在又是這年事,今後必成少夫人的親信大敵。
有如許一張麵貌,她就算給壓得再短長也於事無補,本來不打扮便已是出塵得很,這會被特地打扮過,更是水波盈盈的如同那碧波仙子普通。
“就是她。”綠芽也是冇想到,那樣一個看著嬌嬌小小,含笑的小丫頭怎會一出口就句句帶著刺兒,字字帶著含義,那心眼子真是千轉萬轉的,比往前大夫人身邊那些可奪目多了,難怪這丫頭一來就壓了那夏秋夏雲一頭,生天生了安氏的親信。
說來還得感激感激大夫人呢。
話說,她轉了頭,臉上還帶著兩分委曲的看著寧衡:“少爺,你是曉得奴婢為人的,奴婢從小就跟著少爺一塊兒長大,甚麼性子少爺最是清楚,奴如何會做出這位姐姐說的這些事兒?”
與常日略施薄粉分歧, 這回的打扮詳確精美, 平增了幾分貴氣和持重,畢竟是要麵見皇後和貴妃, 不管是年青的娘子還是婦人們, 打扮都得朝著持重上靠, 而年青的娘子們要顯出慎重的一麵兒,在遴選衣裳時就格外會重視色彩,常日鮮嫩的色彩自是不會再穿,稍顯暗沉的色彩套在身上,最是顯得成熟慎重。
月橋的衣衫都是秦姑親手挑的。
一屋的人都應了下來,阮嬸又往前遞到她嘴邊兒,月橋微微側了側嘴:“嬸兒,你們也累了,放著吧,我自個兒來便是。”
“那便去老夫人的明德堂瞧瞧吧。”得了各房的夫人們早就去了的動靜,月橋也不疾不徐的,擺佈這寧府的婦人們向來是想踩著她,甚麼陰招損招都往外使,不讓她提早去明德堂受老夫人的挖苦,她可不是求之不得?
此話一出,好些下人神采頓時就變了。
入了閣房, 隻見在銅鏡前, 月橋穿戴單衣坐著, 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在她跟前兒, 一個小丫頭正往她眉上細細的畫著, 臉上已淡淡的撲了一層薄粉, 頰邊染了一層緋紅的胭脂, 肌膚白淨如玉又透著淡淡的紅暈,光芒細滑又如玉普通剔透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