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姓之一的津口王氏就落戶在江南，紮根蓬陽和萊州數百年，也是個了不得的龐然大物。按理說五大姓互通姻親，沈硯這一問有些莫名。但究竟上津口王氏獨在江左，一麵靠海遙對夷洲，一麵又臨著驃國、南掌國，連小國公主都娶得，倒不非常奇怪與中原要地、北地聯婚。且王氏一族很有些出世味道，不問政事，不睬朝局，愛好養梅騎鶴、煉丹修道，很有幾分亂世裡笑彆人看不穿的蕭灑癲狂。

說者偶然，聽者故意。沈複聞言，眉心微動。博陵崔氏和蓬陽公開裡有來往，這事他是曉得的，可現在被mm提起，他模糊感覺以往有甚麼處所被忽視了。

劉開一人會落敗，崔岑來了，崔岑和蓬陽王氏乾係匪淺――他隻盯著荊南夾在川鄆兩地中間，可這麼一看，鄆州清楚也夾在荊南和蓬陽中間！如果擺佈兩地串連，鄆州就被包了餃子，漸被蠶食……他為這個猜想打了個寒噤，麵前不期然閃現崔岑那雙清澈而有壓迫之意的眼睛。

王茉讀出他的意義，但機遇可貴她還是極力迴轉道：“哎，劉開原就是朝廷任命的廂軍將領，奪占荊南名不正言不順，也難怪朝廷衝要著他來。他以一己之力抵當怕是不能悠長，如果他敗退，可就叫我們鄆州……”

沈複略一躊躇還是解釋道：“傳聞當年崔老太君機遇偶合認下了一名義兄，現在按輩分，崔侯還要叫他一聲太叔公。此人高壽，想必你也曉得，恰是蓬陽的道山真人。”

沈硯冇有說下去，轉而為本身憂歎道：“前次哥哥提示我川中要來府上提親，母親也已向我轉述過，看來我在家裡待不了幾天了。”

“哥哥可不能說這個字，”沈硯在他劈麵跪坐下，轉目向王茉投去一瞥，“我不但有嫂子，還即將要有個遠親的小侄兒，今後哥哥可還要為她們母子遮風擋雨呢。”

“為何？”王茉還真不曉得。

現在，她不信沈複半點冇有發覺，她也真討厭如許不痛快。

“僵住了……”沈複不肯和她多說，這些兵戈和心計是男人的疆場，他感覺女人不必曉得那麼多。

閒談幾句後，她又不經意獵奇道：“對了哥哥，我聽林將軍提及，他們此行還要特特去蓬陽祝壽，博陵崔氏和津口王氏甚麼時候竟有那樣好乾繫了？”

沈複因著明天的馳驅累壞了, 今早就還冇去府衙坐班。沈硯來時，他麵前正燃著一鼎香爐, 而他盤膝打坐掃蕩呼吸, 閉著眼一派恬然。

“我哪比得上三姐？三姐就嫁在鄰近的荊南，如果要返來也便利，我卻不但翻山越嶺，還要取道顛末她門口。若如許一比，我常常路子荊南，可不是要妒忌死了？”

沈複朝王茉望去，王茉也正看著他，提及來兩人結婚不過一年，恰是還黏膩時候。聽到沈硯在旁一聲輕笑，王茉忙避過甚，神采微紅道：“你們兄妹坐著說會兒話，我去屋裡縫個小褂子。”

沈硯哂然一笑：“瞎猜罷了。”

動亂這些年裡，既不見津口王氏援助漢庭，也不見湊趣北地，一副置身事外模樣。這類冷酷交際下，以崔岑身份，他不成能上趕著去為人賀壽。是故她有此一問，倒不算失禮。

沈複無需她複述，就已經連著之前沈硯的話，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

“阿硯過來啦。”王茉朝她低低笑了一聲，放動手中的物件過來號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