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提及來阿硯就要及笄了,你給她挑好人家了嗎?”
李氏偶然真不明白本身為何會和林氏這類人成了妯娌,現在也隻得對付道:“三弟妹有所不知,川蜀並非你所想那樣,使君又那裡不疼阿硯,自是要為她好好安排的。”
李氏在迎賓廳裡和三個妯娌一番相見,不過半晌,就有小仆來報太守和崔侯一行人過去這邊過來。
嫂子王茉也在,一件高雅的石榴紅百子撒金裙,瞧著光彩照人。
“是呢,下月初就要育苗了,老話裡說要趕上和緩的日子纔好下地,這雨水眾多隻怕會影響了早稻播種。”吳娘說著也是憂心的模樣,“老天爺快露個笑容罷,這還冇到梅雨季,牆角下就要長蘑菇了。”
“哦?”沈閔之聞言奇道,“崔侯不知何時竟見過我的女公子?”
沈硯悄悄打量,崔岑身邊那兩人:一個瞧著二十出頭模樣,濃眉大眼還帶一絲稚氣,但站位非常純熟,將崔岑周身護得滴水不漏;另一蓄著短胡的中年人,端倪剛毅,年事約和她爹相稱,笑起來倒是挺有幾分慈和。
沈硯應了,李氏便起家道:“走罷,你們幾個嬸嬸也在二門廳,崔侯該到了。”
吳娘正要勸沈硯不要在外頭吹風,李氏派來的一個婢女過來傳話,說是崔侯遞了拜帖要在午後上門拜見,李氏叫沈硯好好清算一番,預備見客人。
沈硯舒舒暢服沐浴完出來,卻冇有換上寢衣,而是選了件隨時能見客的交領繡花襦裙。吳娘有些不解,沈硯也不解釋,隻叮嚀阿杏去盯著香雪樓的宴席動靜,如果散場了就來回報。
幸虧本日上門來做客,他換了件烏藍色泥金暗斑紋的貢緞常服,身上那股驍悍之氣大半已收斂。但那副矗立身板,仍然叫人靠近時發覺到他蓄著力隨時籌辦暴起。
沈閔之有些回過味來,也隻能陪笑。
沈硯隻得叫人拿件蓑衣來給王茉穿上,又謹慎翼翼扶著她,各自的婢女也冒死將傘遮在她們頭頂上。
崔岑淺笑,來者不拒,“請。”
世人又打趣了幾句,沈閔之就叫李氏“下去忙罷”,他帶著崔岑往書房方向走去。
王茉聽清後有些驚奇,“阿硯說的有理,本年的雨水是太多了些,隻是你為何不去找你哥哥問河務呢?”
“說給嫂嫂聽也是一樣,再說明天哪有空能逮到哥哥?”她說的實話,本來是想找沈複探聽一下,但現在她感覺提示王茉更合適些。王茉本就生在大河邊上,對江河雨水頗多敏感,現在又懷了身子,如果真做好這一樁,對她、對她將來的孩子都是安身立命的一道保障。
不等多想,李氏帶人上前幾步,和沈閔之一行隔著兩臂間隔站定,這下近了世民氣裡更是打鼓。沈硯也將目光落在劈麵身上。
“我們江南也有很多人才,大哥如何不就近給阿硯找一個……”
聞弦而知雅意,大堂上冇有笨伯。雖早推測崔岑幾人南下是來斂財,但他如許直白仍叫沈家人耳朵尖火辣辣的。
現在叫一個外人說破沈硯不平常的愛好,李氏麵上有些掛不住,試圖挽回道:“叫崔侯笑話了,我這惡劣的女兒常日裡偶爾也摸一摸金石刻玩,消遣罷了。”
沈惜之哈哈大笑,“都說第一次解石的人有莫名的氣運,崔侯竟是冇有解中,可惜可惜!”
北地多朱門,說是玩不起幾塊翡翠毛料才真是笑話,沈閔之笑著連連擺手,“崔侯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