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頃刻的沉寂後,莫愁湖畔響起了喝彩,一浪高過一浪,震得湖水出現了陣陣波紋。
小胡姬的臉紅撲撲,仰著頭高興極了,退了兩步不測撞到人,她轉頭一看嚇得一抖,幾乎丟了手裡的布兜。
三元觀的天井中有幾株楊梅樹,正當時令,枝頭墜滿了熟紅的果子。
小胡姬不肯走,巴巴的看蘇璿,直到他也取了兩枚,才抱著碗下去了。
來的恰是葉庭,他本在異地措置事件,聽得師門傳訊急奔金陵,堪堪趕上了對戰,此時擰著眉打量師弟身後的小影子,上前扶住他,“傷勢如何?”
蘇璿確是成心躲了葉庭幾年,此時厚著臉皮假裝不聞,“阿落,見過葉師伯。”
蘇璿想了想,將帖子收起來,“師兄的話我記下了,實在彆人不錯,大戰之前還特地備酒助陣,我該去謝一次,待離了金陵,相見也不會太多。”
蘇璿一聽頭皮發麻,“替我感謝師父的美意,我長年在江湖,哪教得了弟子。”
蘇璿頓時鬆了一口氣,“萬幸師兄來了,我可對付不來那些費事,一起趕過來已經累個半死,隻想好生歇上幾天。”
小胡姬舉著一個布兜在樹下,蘇璿倚著廊柱,中間擱著一碗瓜子,每一彈指就有飽滿的果實墜下,端端方正掉在她懷裡。
葉庭打量師弟的氣色,“你身上的炎毒如何?”
小胡姬腿一溜,已經躲到了蘇璿身後。
小胡姬捧著一個大碗過來,放在兩人身前,碗中的楊梅掛著水珠,洗得極潔淨。蘇璿取了幾枚給葉庭,將碗還給她,“好了,剩下的阿落本身吃。”
“斷了一根肋骨,還中了聖火經的炎毒。”蘇璿在師兄麵前從不諱飾,答道,“斷骨還好,炎毒有些費事,貴霜人的功法非常古怪。”
“師兄真豪闊,方外穀寶貴得要命。”明知一頓斥責少不了,蘇璿見了葉庭仍然很歡暢,談笑了一句返身去牽阿落,扯動肋部輕噝了一聲。
蘇璿大為不測,順手彈開果核,“他們竟然能從藏經閣到手?”
小胡姬被拎得像個麻袋,腳落不了地,完整不舒暢,但是她不敢說話,一雙大眼睛又怯又怕。
驚人的一擊落定,金光與銀芒齊斂,四周垂垂靜下來。月華下的小島煙塵散去,草皮在打鬥中摧毀殆儘,大片蒼黃的土泥翻裸,兩個身影仍然隔著十丈對峙。
小胡姬見了外人就畏縮,加上葉庭神情冷酷,她哪敢開口。
見他想得簡樸,葉庭乾脆將話點透,“收徒不算費事,有長老帶著教入門的工夫,不必你費心;不收纔是難堪,彆忘了師父是掌門,唯有你我兩個弟子,現在你炙手可熱,拜入門下光榮非常,多少人都動了心。”
葉庭也但願如此,但是師父的叮囑在前,朝暮閣的野心越來越較著,實難悲觀。不過此時多言無益,他臨時擱下,從懷中取出一方帖子,“你與威寧侯如何會有金蘭之義,他還邀你去六王的芙蓉宴。忘了我之前的叮嚀?不要暗裡交友王公貴族,把穩莫名其妙的牽進是非。”
葉庭搖了點頭,說出了隱憂,“正陽宮在朝堂與江湖俱有影響,他們不敢隨便招惹,不然九華山一事豈會等閒作罷。隻是朝暮閣如此飛速的擴大,倘如有不臣之心,寶藏就即是為虎添翼。”
蘇璿想了好一會,“師兄這是考我?朝暮閣支出這麼大代價,明顯認放心經的奧妙是真,哪來的掌控?一介江湖幫派,處心積慮圖謀前朝寶藏,也不怕引禍上身?師兄擔憂他們強大了對正陽宮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