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身影利落收劍,明朗的聲音隨之而起,“承讓,多謝國師指教。”
葉庭按了按他的脈,經絡中有股奇炙的氣味躥動,“轉頭嚐嚐能不能驅掉,不可我陪你走一趟方外穀,鬼神醫必有體例。”
對蘇璿而言,他僅是贏了師門指派的一戰,對陣的鎮靜與武學上的進益是最大的收成。但是這一戰事關國體,所受的存眷遠勝於江湖上的比武,影響之大是他始料未及,要不是葉庭一手接下,蘇璿大抵已經拖著肋傷一逃了之。
蘇璿頓時鬆了一口氣,“萬幸師兄來了,我可對付不來那些費事,一起趕過來已經累個半死,隻想好生歇上幾天。”
三元觀的天井中有幾株楊梅樹,正當時令,枝頭墜滿了熟紅的果子。
葉庭給他氣得無語,懶得再理睬,叮嚀車伕揚鞭催馬,駛向了三元觀。
小胡姬不肯走,巴巴的看蘇璿,直到他也取了兩枚,才抱著碗下去了。
葉庭也隻聽聞了大抵,所知不詳,“傳聞澄心大師及時發覺,幾乎擒住竊賊,不料有朝暮閣和天星門的人在外策應,拚著折損護著那人逃了。”
蘇璿確是成心躲了葉庭幾年,此時厚著臉皮假裝不聞,“阿落,見過葉師伯。”
小胡姬捧著一個大碗過來,放在兩人身前,碗中的楊梅掛著水珠,洗得極潔淨。蘇璿取了幾枚給葉庭,將碗還給她,“好了,剩下的阿落本身吃。”
金色的降魔杵傾出無窮的威煞,如九個太陽當空炙烤,模糊可聞梵鈴激響,連湖上來風都變得奇特,白衣青年縱劍破空,雪亮的劍光激揚,好像一條銀龍與金芒相鬥。
一頃刻的沉寂後,莫愁湖畔響起了喝彩,一浪高過一浪,震得湖水出現了陣陣波紋。
看來短期以內影響不大,葉庭坐下來思了一會,“近兩天問了幾名前輩,都道方外穀的鬼神醫脾氣古怪,即使備了令媛,去了也要碰運氣,不如先走一趟少室山,或許少林的洗髓經能將之化去。”
葉庭趕過來也恰是為此,他曉得蘇璿不愛酬酢,必須有人代為周旋。禦前受賞固然昌大煩瑣,幸虧獨一一日,後續爭相聘請的皇親貴戚纔是真正的費事,打獵、遊園、邀宴等帖子雪片般飛來,送禮的絡繹不斷,三元觀車馬喧騰,圍了裡外三層,滿是想見蘇璿的。
蘇璿一聽頭皮發麻,“替我感謝師父的美意,我長年在江湖,哪教得了弟子。”
書帖昂首恰是蘇璿賢弟親鑒,蘇璿也非常無法,“我在建州偶爾救了他,他以江湖人自居,脾氣也風雅利落,彆離時他非要結義,我不好堅拒,末端才得知真名,哪想到身份如此高貴。”
蘇璿想了好一會,“師兄這是考我?朝暮閣支出這麼大代價,明顯認放心經的奧妙是真,哪來的掌控?一介江湖幫派,處心積慮圖謀前朝寶藏,也不怕引禍上身?師兄擔憂他們強大了對正陽宮倒黴?”
葉庭更加瞧不上,沉聲道,“這麼想當師父?近幾年進了一批新弟子,有些根骨和出身皆是上佳,師父說要我們選兩個,你挑剩下的我再收,想要男徒女徒都行。”
葉庭也但願如此,但是師父的叮囑在前,朝暮閣的野心越來越較著,實難悲觀。不過此時多言無益,他臨時擱下,從懷中取出一方帖子,“你與威寧侯如何會有金蘭之義,他還邀你去六王的芙蓉宴。忘了我之前的叮嚀?不要暗裡交友王公貴族,把穩莫名其妙的牽進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