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蘇璿乾脆坦白,“鄙人正陽宮蘇璿,五鬼之惡天理難容,還請恕我妄為。”
莫非隻要少年曉得借力打力?既然對方劍法精美,出身正陽宮,殺以後患無窮,大可略施妙策,讓少年自蹈死路。這條路走不走,全在少年本身,可王謝樸重的少俠,初出江湖心胸天下,能為了一個村女殺五鬼,如何能夠見死不救?
遠方又有人以輕功疾掠而來,來者一身道衣,腰懸長劍,池小染知必是少年的同門,再留下去討不了好,立時騰身而走。
城外滿目蕭瑟,蘇璿尋著水少的方向逃去,兩人一起追逐拚鬥,跟著陣勢漸升,泥澇的空中變成了覆滿泥沙的土丘,一落足揚起一溜黃灰,火線現出了一片疏疏的林子。
那人身形細矮,行動混亂,衣衫被汙泥糊得看不出本質,奔到此處似已力儘,腳一滑摔入溪中,幾近站不起來。幸虧溪河不深,濁黃色的水流衝去那人身上的泥沙,暴露的肌膚嫩白如雪,竟是個少女,不知怎會如此狼狽。
此次的來者恰是衝夷真人,城內打鬥的秩聞傳得緩慢,他聽聞以後一起尋索,心急火燎的追來。驚退了池小染,衝夷真人顧不得追逐,一把扶住蘇璿核閱,見他衣衫透血,禁不住一驚。
蘇璿不卑不亢,“二門首要如何才肯放過。”
蘇璿低頭看向掌中的樹皮,就著火光模糊可見炭灰劃出的字。
驕陽如火,曬得肌膚灼痛,頭昏目炫,蘇璿一向忙於助人,縱是幼年體健也疲累不堪。
一個嬌弱的世族蜜斯在這天國般的灶房困了兩日,未被嚇瘋,還能有勇氣出逃,可謂不易。衝夷真人半晌才平下表情,恨聲道,“以同類為食,毒若虎狼,全無半分人道,此人死不足辜。”
池小染本能的後縱避退,待回過神間隔又拉開了數丈,頓時氣得發矇。少年手持一根木枝,如何能對抗利刃,方纔大可直劈疇昔,本身卻被氣機所攝,錯過了機會。氣怒之餘,池小染也看出了短長,這一擊劍意高深,絕非淺顯門派所出,“你是哪派的弟子?”
池小染瞳眸一縮,半晌才陰冷道,“我早該想到你必有所恃,就算出自正陽宮,擅殺我天星門中人,絕非一句話就能抹消。”
大漢自恃體格刁悍,一拳揮去虎虎生風,換了旁人必是鼻青臉腫,哪想對上了更毒手的暴徒。
灰衣人提起昏迷的少女,轉頭向坡上兩人對勁的笑了笑,“這位兄台,我本籌算和你一起做了這小子,現在就讓給你了,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話音未落,袖中刀已經劈來。
衝夷真人一邊替蘇璿裹傷,一邊聽他道完首尾,不由唏噓,“柯家這兩日在城中奧妙尋人,傳聞大水破城時有家人外出,不巧被水沖走,應當就是你所見之人。冇想到她流落城外,再度碰上了暴徒,這女人大抵是射中有此一劫。”
花間檮走了好一陣,去處不明,已經冇法追逐。
池小染在黑夜中縱掠,腰際被擊傷的處所仍在疼痛,卻想放聲長笑。
池小染盯著他,暗轉袖中刀,“除非你自縛雙手,跪行至天星門請罪。”
池小染連日來已經翻遍了荊州的大小堆棧,始終一無所獲,大水後他再度搜尋,公然不負苦心。他好久冇有如許激烈的殺意,也極少碰到如此難纏的少年,幾次照麵對方不驚穩定,總能拿捏到一絲裂縫輕巧逃去,連師承來源也看不出。此次照麵池小染越加發狠,刀刀淩厲咬得極緊,毫不再讓對方有機遇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