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繁江湖人紛繁簇擠,吃緊而逃,倉惶而失色。
精疲力儘的人們驀地爆出了歇斯底裡的呼喊,不顧統統向城內疾衝而去。
蘇璿正心急如焚,聞名譽去,“澄心大師?”
魯戟手按腰刀,越聽越驚奇,盯著對方持出的銅符頓了一刻,仍道,“即使靖安侯有令,雄師畢竟未至,萬一怪物入城,誰有迴天之力,末將不能聽令!”
澄心不知他怎會死而複活,但見來勢,功力明顯比昔日更盛,當下也得空多問,“你將金虛真人置過來,老衲以洗髓經為他壓抑毒力,必不相誤,請蘇施主設法開啟城門,江湖同道多已力竭,再遲半晌都要斃命於此。”
穆冉方從驚魂中答覆,喃喃道,“中原人,真不能藐視。”
塔吒麵上疤痕一動,雙拳一擰,指節爆響,“我去嚐嚐。”
點蒼派的掌門顧淮提劍返身走回,接著是少林的兩名羅漢,正陽宮的弟子、衡山派的長老、峨嵋派的護法、黑虎堂的堂主、乃至連驚神山莊也有人轉來,回到之前冒死逃離的城門,再度參與搏殺。
澄心大師也鬆了一口氣,望向護在一旁的柳哲與殷長歌,衰竭的麵上綻出一抹笑意。“阿彌陀佛,當真是蘇施主。”
蘇璿忍無可忍,碧劍迎空一斬,堅石砌就的城樓被氣勁劃裂了深長一道印痕,驚得士卒紛退。
“――城開了――城――開――了!”
蘇璿吸了一口氣,抑下焦心,“魯將軍,這些怪物是西南惡教所出,並非殺儘城下人就會罷休。哪怕你永不開城,仇敵終會再襲,拓州一樣不保,此事靖安侯已曉得,令鄭將軍率數千兵馬從益州趕來相濟,我先行一步來此救人,同時知會將軍,請休再多慮!”
柳哲百感交集,抹了一把汗和淚,長出了一口氣,揮劍擊退襲來的行屍,號令殷長歌,“我去搜一搜同門,你護著大師和掌教出來。”
清透的碧光隔著滾滾人群力抗群屍,好像天境初發,明奪萬裡,勇傲而孤孓。
很多人離得遠,並未看清剛纔的一擊,喚聲倒是聽得清楚。
蘇璿凝睇著固執的將軍,心火漸起,沉聲道,“本日有我蘇璿在此,敢保絕無行屍能踏入拓州半步!”
四象閣的掌門姚宗敬聽得老友的聲音,轉頭呆了一呆。
蘇璿望去,見世人汗透頸背,招式遲緩,確是勢急如火,立時將葉庭托付疇昔,本身踏入場中抄起地上的棄劍,甩手一擲,兩把長劍如流星直上數丈,深嵌入土黃色的城牆。
一隻大手在她肩上一按,驚回了溫白羽的神智。
魯戟當他在說大話,又感覺這名字似在那邊聽過,本能的反唇而譏,“蘇璿?哪個蘇璿?”
澄心大師一樣驚住了,他受傷頗重,不得不倚著城牆,忍下咳血一喚,“蘇施主?”
江湖人臉上有血有汗,混著潸但是出的熱淚,有人甩了兵器飛奔,有人拖著傷腿跛行,有人扶著受傷的同門爭擠,哪怕重傷者的眼中也閃出了生的但願,向城內艱钜的挪動。
眾軍士悚然,又恐將軍受襲,刹時無數箭矢指向了蘇璿。
土崖之上的人也發覺到了異變。
魯戟也知此人非同小可,殺行屍如裂脆帛,殺本身更是易如反掌,仍然厲聲道,“這些怪物逐人而來,一旦開城,百姓蒙殃,誰擔得起!眾將聽令!哪怕本將軍本日血濺城頭,也不準翻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