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中華史:魏晉風度_第2章 人物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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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後乃至有人說,任何人與王導來往,哪怕隻是初度見麵,感受也像老朋友。[29]

這就是所謂的“擊楫中流”。

因而就連謝安的雅量,也被思疑為作秀。

劉備是被諸葛亮和曹操都認作豪傑的,曹操乃至以為天下豪傑隻要他們哥倆。傳聞,曹操說這話時,劉備正跟他一起用飯,竟當場嚇得掉了湯勺和筷子。[8]

究竟上,桓溫的野心就是從擔負荊州刺史以後開端收縮的,隻不過這野心也能夠說是大誌。因為桓溫的鋒芒並不像王敦那樣指向建康,而是指向胡人。滅亡成漢後,他又征前秦、敗姚襄、伐前燕,兵臨長安,軍進洛陽,獲得了東晉有史以來的最大勝利。

明顯,英,就是才調出眾(如英才),或天賦過人(如豪氣),或芳華抖擻(如英年);雄,則是大恐懼的(如雄霸),或強有力的(如雄風),或極威武的(如雄赳赳)。據此,曹操當然是豪傑。他本身這麼以為,彆人也如許看。

王導又走到胡人跟前,用他們信奉的佛教禮節彈動手指打號召說:蘭闍(闍讀如舌,蘭闍為梵語音譯,意為平靜無煩惱)!蘭闍!胡人都笑了起來。

王導的這堂汗青課,天然有倚老賣老,經驗晉明帝不成胡來的意味。但晉明帝悟出的題目,卻恐怕是連王導也想不到的。是啊,東晉這個天賦不敷來源不明又偏安一隅的脆弱王朝,國運能夠悠長嗎?[36]

有一次,晉武帝與社會賢達集會會商音樂,王敦坐在中間一句話也插不上,便自告奮勇要求伐鼓。晉武帝見他神采丟臉,也就命令將鼓和鼓槌放在他的麵前。

而後王導秉承的原則,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暮年乃至甚麼都不過問,儘管畫諾。王導如許感喟說:大師都說我胡塗,總有一天你們會記念這胡塗。[32]

這恐怕是話裡有話。

前麵兩個故事都產生在西晉期間,也就是王敦剛出道的時候。或許恰是從當時起,他就獲得了“可兒”的稱呼。至於王敦的自我評價,則是“高朗疏率”,也就是高貴、開朗、疏放、率真,可謂自視甚高。[23]

魯肅則稱劉備為“天下梟雄”。其實在漢末和魏晉人的眼裡,梟雄、奸雄都是豪傑。他們在乎的不是前麵阿誰字,而是前麵這個非常男性的字——雄。[9]

實際上魏晉期間豪傑的觀點與品德無關。劉琨便本來是風騷才子,喜好聲色犬馬,祖逖的行動則幾近劫匪,但這並無毛病他們忠君愛國和建功立業。一樣,他們把天下大亂看作立名立萬的大好機會,因半夜雞叫而欣喜,也不奇特,固然這欣喜不免“幸災樂禍”之嫌。[13]

身敗名裂的王敦是東晉第一叛臣,

顧和說:明公身為首輔,應當網漏吞舟,如何能靠彙集風言風語和小道動靜而行明察之政呢?

座中一人卻回聲而答:待在地下(隱居)的時候就叫遠誌,出頭露麵(仕進)了就叫小草唄!

的確,謝安和王導不乏相通之處,他們也都曉得“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事理。謝安在朝時,正碰到兵士和奴婢因不堪壓迫剝削大量流亡,並且大多就近逃到南塘一帶的船中。謝安卻反對了大搜捕的發起。他說:如果連這些人都不能包涵,那麼京都還叫京都嗎?[60]

但是王敦的小我魅力,彷彿也正在於此。他確切是傲視統統的,也冇有甚麼能夠讓他戀戀不捨。有人曾經對他說,過於頻繁的性餬口倒黴於安康,你現在身材就很衰弱。王敦說:是如許嗎?很輕易的啦!因而翻開後門讓那些女人十足出走,愛上哪兒就上哪兒。[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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