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多謝你了。”

“終究返來了。”蕭緲深吸一口氣，“我本覺得我會厭倦這裡，但是返來以後，卻感到很自在。”

“不知家中老父老母過得如何樣……”我不由地說道。

很快，烏黑的天空漸漸地亮了起來，拂曉前的暗中終究結束，淡淡的霧氣滿盈在路中，東方上已經有了亮光，開端變得暖和起來。兩邊樹上也傳來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天空上的鳥群開端成群結隊地往北方歸去。

我道：“你要放我們走？”

除非是成心為之！

第二鬼父道：“你們走吧，我不會殺這個孩子，但是你們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們，再次見到的話，就不會這麼等閒算了。我心疼著鬼王，這個孩子活著，也是我對他的一點點賠償吧！”

我又問：“蕭緲，你對他們另有怨念嗎？”

對我來講，實在也一樣，此處不是故裡，彼處也不是故裡。終究所尋覓所安居的處所，不過是一個心安的處所。但是如許的處所，天下之大，又會在那裡了？

我抱著抽泣的蕭關，與蕭緲一起，快速地往前麵跑去，顛末第二鬼父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得和順，看了一眼繈褓當中的蕭關，而後扭過甚去，再也冇有看過來。

阿誰鎮子，是我與蕭緲分開的小鎮。

他們無從得知，像我如許的歸人，前半生到底經曆了甚麼事情。我也無從得知，他們即將開端的人生，又會如何出色紛呈。少小離家老邁回，鄉音未改鬢毛衰。我終究回到這裡，回到生我的處所，可總有一種奇特的剝離感，統統都變得不實在。

我身上汗水已經乾透，傷口的鮮血已經凝固，能夠再支撐一會。我伸手拍了拍懷中的蕭關：“小關關，這最後的一搏，就由你陪著我吧。第二鬼父，話也說完了，你直接脫手吧。”

“這……你何必……”第二鬼父話語有些糾結，就在這時，蕭關又收回了哭聲，聲音撕咬，在晨光到臨之前，俄然哭了出來。今晚，蕭關已經哭了很多次，復甦的時候哭了很多次，睡覺的時候也在抽泣。

“這孩子本不該來到世上的，他的父親也不能有孩子的。”第二鬼父聲音顫抖。

我道：“你為甚麼要這麼做？”

我們在小鎮子長久逗留了一會，彌補了路上需求用的東西。蕭關哭哭啼啼，一起上都很不安生，身材也越來越差，偶然候長長高燒不竭。我用了很多體例，絞儘腦汁，製止蕭寒早夭離世。

是在哀傷將要落在本身頭上的惡夢吧。

“那就讓他本身去弄清楚，走，快走！不然我會竄改主張的。躲起來，躲在無人找到的處所，永久不由暴露你們的萍蹤，曉得嗎？”第二鬼父叫道，胸口的鮮血流得越來越多，身材有些難以節製地顫栗，他的神采也更加慘白。

蕭緲想了一會：“有！但是這些怨念已經不首要了，多虧你是個好哥哥，我也不至於困在棺木當中，陪著一個不曉得甚麼模樣的老光棍！”

第二鬼父喝叫一聲，本來籌辦脫手的夜行屍紛繁後退，忽地從腰間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麻烈雲，我送你一程！”

第二鬼父苦笑：“我這平生都不過在尋求一場虛無的夢，到最後終究能做一件感覺對的事情。我也算對得起鬼王了。你走以後，再也不要返來。等孩子長大了，不要奉告他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