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待最後一支此岸花的花苞盛開以後,爬伏在和尚肩膀上的那隻青蟬也隨之停止了它好似無儘頭的聒噪之聲悄悄地伏著不再吱聲。
“此經能救統統眾生者......如清冷池能滿統統諸渴乏者,如寒得火,如裸者得衣,如販子得主,如子得母,如渡得船,如病得醫,如暗得燈,如貧得寶,如民得王,如賈客得海,如炬除暗,此法華經亦複如是,能令眾生離統統苦,統統病痛,能解統統存亡之縛……”
但是當和尚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的時候,內心原有的歡樂感就和退潮的海水一樣轉眼即逝。
嘩啦啦――一陣風緩緩的吹過,那些長成了的花朵隨風搖擺起來,相互摩挲著,收回一串串溫和的低吟之聲。
這個和尚給人的感受可冇有血地藏那樣暴戾,相反還顯得有些馴良,特彆是先前那段《法華經》朗讀,叫我感遭到了他內藏著的大慈大悲之意。
並且不但我是如許,連著我身邊的武判官,看著麵前的和尚,神采也暴露了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來,不然以常日裡武判官必定要對血法宗的人鑒戒非常,喊打喊殺的了。
而現在我可不會對他有半點的客氣可言,本來我一手臂的鬼力就無處可用,我便當即催著那些鬼力一併往他手掌間湧去。
“又如來滅度以後,如有人聞妙法華經乃至一偈一句,一念隨喜者,我亦與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僧人丁中經文悠長深遠,清品奧妙,血法宗的和尚雖是殘暴,但不得不承認,他呢喃起法華經來也真的稱得上是滿心慈悲,大徹大悟的佛音了。
而阿誰鬥笠和尚就置身於滿地的花朵裡,一手持法杖,一手抓佛珠,他低頭沉吟隨便是一串妙法蓮音訟詠而出。
被他冷不丁地這麼一問,我還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神,“呃……大和尚您是在問我麼?”
一陣風起,統統的花朵就儘數變作了金屑,繼而隨風高高地揚起,紛繁穿太低矮的厚重雲層,由那些佛光指導著,升入了“天界”。
一股玄色的鬼力為此從我心口翻湧而出,一起順動手臂反上去,彷彿就要一下把和尚的手個彈開。
“不過您不介懷的話,和尚我倒想與施主您好好談一談。”正說著,那和尚伸脫手來就要拿我,固然曉得麵前的和尚就是血法宗的人,定然傷害至極,但是我卻涓滴提不起回絕的動機來。
遠遠看來,這些隨風扭捏的花海,就像是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紋,壯觀卻又有著奇特的美好,可誰又曉得,在花朵輕聲低語之下,是以一個又一個亡靈灰飛煙滅作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