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一向有殷無書給的羅盤在手,謝白纔不至於走錯方向。這大抵是殷無書邇來做的獨一一件不讓謝白上火的事了。
鸛妖神采一變,想給他跪:“大人你不會讓我默書吧?!”
說完他直接拿起書翻了兩頁,而後衝謝白道:“我不記得原句了,但是這裡確切改了,本來的內容我有點印象,是說――”
“《西窗瑣語》這本書給我之前有冇有動過手腳?”謝白嘲笑一聲,把整本書拍在鸛妖麵前。
沙海裡日夜溫差極大,一入夜,統統的熱量都敏捷流失,氣溫很快降了下來,冷得連骨頭都疼。
謝白向來骨頭硬,但是再硬的骨頭冷到極致的時候,也還是會痛得難忍。
謝白眉頭一皺,目光盯著他右手知名指指尖的三個小血點上:“誰給你點的?”
謝白在一處背風的沙丘前麵倚著枯木根坐下,舉著羅盤對著四周圍的風景儘力辯白著方位,他的麵色還是冷酷,除了皺著的眉,看不出甚麼彆的情感,但拿著羅盤的手指上已經結了一層紅色的霜。
可再等上一天,海道就該關了,謝白可耗不起。
他有些看不下去這小東西吃力的姿勢,乾脆還是抬手托住了它,以免它掛一會兒累了,直接栽下來。
他第一反應是追上殷無書去詰責一番,成果這動機剛閃過,他就發明,他底子不曉得殷無書去了那裡,下一站是甚麼處所,那裡埋了心……
看到這血點,他根基便能夠必定了,殷無書對這鸛妖下了咒,借鸛妖的手改了書的內容。
他接連說了好幾次“說的是”卻死活吐不出前麵的內容,急得臉都紅了。
之前跟殷無書同路的時候,老是冇走多遠就能碰上一些不測事件,不竭地被打亂路程拖慢時候,現在謝白一人獨行反倒順利得很,每一到處所都安靜而淺顯,除了荒涼一些,冇有涓滴非常。
和百年之前一樣,除了太玄道和一年一度的妖市,他底子想不出第三個殷無書能夠會呈現的處所。
謝白看著它何堪比雜技的姿勢,沉默無語:“……”
他不敢躊躇,哆顫抖嗦地把雙手伸到謝白麪前,手背朝上,有那麼一刹時,他差點兒覺得謝白要剁了他的爪子,但是想想這畢竟是在妖市,滿大街都是有修為有本事的妖靈,還冇見過誰會在妖市上弄出血來的。
最要命的是,在入夜的時候,他落腳的處所已經到了古早的孔雀湖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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鸛妖躊躇地點了點頭:“看過……”
讓人忍不住思疑那兩個是不是命裡帶衰,體質招災。
謝白腳前的一片砂礫被風吹開,成片的枯骨便從底下裸・暴露來,在這類荒無火食的背景映托下,更顯得鬼氣森森。
過了半晌,忍不住訓了一句:“也不怕把舌頭凍上。”
謝白瘦長的手指一挑,便翻到了那頁,他點了點中間的一段,道:“白虎消逝以後,黑衣人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這前麵的內容是甚麼,你給我講一遍。”
謝白無語:“記得大抵內容也行。”
它這麼一摔,一向在找方位的謝白終究重視到它了,把垂在身側已經結滿了白霜的左手遞到它麵前,低聲問道:“拉我乾甚麼?”
謝白“嗯”了一聲,道了句謝,便轉頭直奔妖市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