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辦的事都已包辦完，兩人也不必再在這橋上呆著了，畢竟隔了一百多年的光陰，該敘的舊早就過期變味，無話可說了。謝白低聲說了句“我走了”，便回身朝下了橋。

謝白的目光掃過那簇成一團的燈籠，終究落在了第四盞上麵。他的影象裡向來好得很，非論疇昔多少年的事情隻要上了點心，就不會健忘。以是這株樹上現有的每一盞燈籠他都能說出來源……

謝白拍了拍那貓崽子的腦袋，拎著它開了熱水，調到合適的水溫，給它細細地衝潔淨了身上的泡沫，而後順手抖了條軟和的大毛巾出來，將它包起來揉搓了一番，而後便連貓帶毛巾，直接丟在了客堂的軟沙發上。

殷無書一手搭在石欄上，挑眉道：“年紀大也不代表甚麼都見地過。不過也彆憂愁，過一陣子不是有妖闤闠場麼，那邊有些專門淘換希奇玩意兒的老妖，能夠去問問，說不定能問出點花樣。”

畢竟直符靈動界的大多壽命不短，傷胳膊斷腿對他們來講都是微創，養一養就好，哪怕肉身被攪成塵泥，隻要妖丹無恙，十八年後就又是一條豪傑。人間界都世世代代翻了好幾輪了，他們這邊還是優哉遊哉無窮儘也。

謝白一臉龐大地看了它一眼，又伸手拎著它細細的尾巴擺佈打量了一番。

剛走冇幾步，就聽身後的殷無書俄然道：“既然已經站在門口了……”

謝白皺著眉，嘴唇抿得很緊……

他不消轉頭也曉得，殷無書或許會在橋頭再站幾秒，卻不會久留。他一貫不是甚麼剛強的人，剛強的人事事走心，他卻連心都冇有，冇有顧忌，也毫無承擔。內心偶爾劃過一點動機，就會順口說出來，冇合他的意他笑笑也就過了，轉頭就拋去了腦後，再記不起來……

“如何這麼多……究竟是甚麼東西？”謝白細心地將那些珠子一一從石縫中挑出來，連同之前的那顆一起，滿滿地鋪在手心，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家來。

那就不是挖了心，而是挖了腦筋了。

更何況這第四盞是他幾個小時前剛掛上去的。

連殷無書都認不出來的話，要麼這東西絕世希奇，少見至極，要麼……能夠真就是個不起眼的玩意兒，冇人上心過。

想起妖市，謝白便忍不住攤開了左手，一枚珍珠大的暗紅色圓珠便呈現在他的掌內心。

少年時候，謝白還感覺他隻是看上去毫不在乎，對有豪情的東西和人就不會這麼輕描淡寫。

差點兒把撿返來的那隻黑貓給忘了！

劈麵而來的風帶著更加濕重的寒意撞過來，冷得割肉徹骨，謝白連咳了好幾聲，每一聲都悶在胸腔裡，硬是冇收回甚麼聲音。

謝白回到住處開門進屋的時候，瞄了眼牆上模樣古怪的掛鐘，才發明已經將近淩晨1點了。

它勾著脖子看向謝白，彷彿這輩子冇見過這麼無情的人。

謝白：“……”不消看也曉得是那隻黑貓崽子。

而麵前這四枚妖丹卻緊緊貼在一起，如果不是有燈籠的紙皮相隔，的確要融成一團了。

先前他感受這黑貓不淺顯，不是殷無書籍人也是跟他密切相乾的存在，現在這麼一看，他還是更偏向於後者――殷無書總不至於幾分鐘前還衣冠楚楚地辦著閒事，幾分鐘後就把本身糟蹋成這幅模樣趴在這裡任他嫌棄吧？

謝白這輩子大抵都冇想過，本身竟然有一天會被一隻貓崽子弄得冇了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