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話題就這麼冷下去了,陽筠本還想多聽一些。也不知如何,家宴上的桂花酒竟然那麼醉人,才幾杯就看不清麵前的路了。
纔剛感覺遺憾,一曲《瀟湘水雲》又從殿內遞了出來。
接著就是中秋夜宴,按製是天子和皇後,太子與太子妃,親王與其正室,並皇族子侄參與。外臣都要在家中與家人團聚,中秋宴天然是實實在在的家宴。
過了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其他妾侍也都來給陽筠存候。陽筠少不得又說了半天的話,有眼尖的瞥見衛良娣不在,用心道:
“傳聞是七月裡,娶的是魏國夫人沈氏的親侄女。我看那周道昭也就如許了,兩個兒子娶的竟然都是自家人。”寧王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覺得一個十四歲的小女人冇甚麼主張,被他踩了一次今後就會乖乖做人,冇想到本身還是低估了她。武承肅冷哼了一聲,回身去朝堂了。
“今兒衛良娣可來遲了。”
何況東宮的花開得也實在是好,看來惡人學聖賢,也不全然是好事。
武承肅隻道大師都是父母之命,那裡曉得陽筠與周繹暗裡的事,何況陽筠喝的本未幾,他隻當她不堪酒力,倒冇有窮究。
印兒與珠兒陪著進宮,天然曉得陽筠內心難過,兩人攙著陽筠回了八鳳殿,為其淨了手臉、換好衣裳,又將她扶到床上躺好。隻是不知陽筠有冇有睡著,閉著眼躺在那,淚卻緩緩往下賤個不斷,把枕頭都濕了一塊。
如此過了月餘,陽筠與武承肅間倒也相安無事,武承肅隻去衛良娣處兩次,又叫了三五個其他姬妾侍過,其他時候都是本身在崇仁殿。
衛良娣纔剛被扶起,聞言便又要跪。陽筠忙道:
印兒一邊擦,一邊輕喚陽筠,陽筠也冇反應,過了好久纔不流了。
武承肅也實在獵奇,如許的琴之前是冇聽多過的,總不會是阿誰高陽王主彈的吧?
話音一落,殿內立即靜了下來。
方纔還是反幾次複彈了幾遍的《高山》,一曲冇完,琴聲卻俄然一頓,奏出一段《鳳求凰》來。曲中高興與苦澀參半,參雜此中、互不相讓,終究竟然苦澀壓過了高興,琴聲也於此時戛但是止,還是一曲未完。
想到陽筠,武承肅又嗤笑一聲,她那般功利奸刁,還能彈出如許的琴麼?他倒甘願信賴這是她身邊某個侍女所奏。
纔回到八鳳殿,陽筠正偏殿裡教金花等人遴選花葉,有侍女來報說衛良娣來問安。
“懷著身孕也不好好歇歇。”
彷彿為了證明陽筠的話普通,珠兒剛好端著一個簸箕出去,簸箕上頭鋪了一層紅色的花。
“太子妃殿下這般寬和,妾身們可都有福了。”
燕皇武嶽的三弟,最遊手好閒的寧王,俄然提起魏國二公子周繹大婚的事來。
“哎喲,太子妃殿下好仁德!”
一大早就起來,陽筠並不感覺身上累,反倒是內心累得短長。她教墜兒拿記檔和起居注出來,摸出些侍寢挨次的門道,又教把東西收了,讓侍女碾沉、檀香屑,本身則用心掐花蕊、壓花汁,一門|心機|調起香來。
衛良娣本來跪在地上,聞言當即伏首,口稱“妾身不敢”。
陽筠恰是因為不想被武承肅踩下去,特彆不能剛進門就被踩得死死的。這東宮裡頭多少人在張望,她一旦弱了氣勢,恐怕冇兩年就也要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