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一句接一句，印兒才恍然大悟，本來珠兒是說她瞧上了太子。

“為何有兩把琴？”看著陽筠悄悄焚香，光一爐香灰就鼓搗了一柱香的工夫，武承肅忍不住出聲打攪她。

如果陽筠等閒屈就，或者暴起挑釁，恐怕都冇有這一刻了吧？

比如東間本就是書房，本來鄭氏的書房閨閣氣實足，現在雖還是書房，桌椅、櫃子卻被陽筠十足改了。

疇前鄭氏很喜好大紅色和金質的，而陽筠用的東西有些古樸風雅，有些又詳確精美，雜陳一室當中，倒也不感覺高聳。

向來想要甚麼便有了，不想要的更不會上心。她們大多不是至心對他，他也不心疼哪一個。在武承肅看來，統統都是予取予求的好處，而那些女人也不是白嫁入東宮的。

看著麵前嬌媚的人，武承肅內心愈發非常。

印兒不由笑出聲來，不知是該氣珠兒如此想她，還是該喜她樸重敬愛。她緩緩給珠兒講了後果結果，歎口氣道：

細心想想，不管他是打壓還是奉迎，陽筠都不買賬，彷彿恰是因為如此，他纔會越來越存眷她，也是以發明瞭陽筠的與眾分歧之處。

香案中間的牆上掛著一仲尼、一伏羲兩張琴，隻是伏羲琴掛得略高些。

陽筠打灰、燒炭，能收回的聲音實在有限，侍女們不敢打攪，都在門外候著，屋子裡靜得讓人發慌。見武承肅半天不說話，陽筠受不了他這麼悄悄打量，主動開口問武承肅會不會操琴。

“隻是不知太子殿下改了風俗未曾。”印兒跟陽筠回稟時謹慎翼翼問。

想到這裡，武承肅又是一陣心煩，也不知她是從那裡學的，又學得不像。

陽筠把炭燒好埋了，隻暴露一小塊在香灰外，製止炭火燃燒，接著從小罐中取出幾粒黃豆粒大小的香丸，還是放在銀質的小盞上熏，將香爐蓋子蓋好，又取了帕子親手把香案抹潔淨。

明顯有那麼多侍女在旁，其他妾侍也都不需這麼奉養，陽筠偏如此守著端方，讓武承肅有些不痛快，卻又不能說甚麼。

“你更喜好哪一個？”

隻要陽筠對他來講最冇用，何況她還是武嶽俄然塞過來的。為甚麼獨對陽筠另眼相看，武承肅想不通，也冇空去想。

武承肅一麵往八鳳殿上走去，一麵暗怪本身沉不住氣。她纔拿了個手爐，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更要讓她瞧輕了。

莫非真的是因為她那夜操琴麼？那樣的琴聲確切讓貳心動，但不至於就這麼看上她吧？

“如你所說，我或喜、或憂，都是為了娘娘。太子殿下現在看來是不錯的，但娘娘所說的‘欲速不達’之理，我們也不但要聽，更要經常提示娘娘。”

陽筠由著武承肅漫步，和順地跟在他身後，武承肅偶爾會指東指西問兩句，她都一一風雅作答。

珠兒扭扭捏捏送印兒出去，洗漱結束躺在床上，不免鬆了一口氣。

而陽筠冇死，是因為她塗了那麼多血……

“人不大，心機還很多。還不早點睡呢，明日如果貪睡起晚了，看我如何罰你！”

話說返來，她塗的血可真是夠多，不然非讓人查出來不成。也不知陽筠傷在了那裡，傷得如何，那麼多血，應當會留疤的吧。

書房當中那麼大一個黑漆書案，桌腳邊上放了一個寬廣的赭色粗陶矮缸，缸裡插著很多卷軸，看上去近一半是新的。書案上筆墨紙硯俱全，總有二十來支筆，筆洗也是好大一個。